秦国已经是投鼠忌器、外强中干。
看上去很猛,实则打不了一点。
小人得志便猖狂,韩王自认不是什么君子,略为兴奋问道:
“相邦,这要求,你看提什么最好?”
见韩王如此,韩非心中叹气一声:
“王上,韩国不能提太过分的要求,要万张秦纸足矣,韩国变法,虽有韬略,但刻字太过繁琐,直至今日,书籍也没有撰写几卷,若只用竹简,恐怕需要消耗一年半载,但秦国若是送纸入韩,变法一事,将会极大缩短时间!”
秦国虽然不行,但灭赵一战结束,天下哪个国家还行?
尤其是韩国,已经不行到低谷!
秦国用力挤挤,还能再开启一战,可韩国再用力挤挤,就要被秦国挤没了。
所以要求绝对不能高,能让秦国轻松实现,便是最好的要求。
谁料韩非说完,韩王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万张秦纸?!”
韩王震惊地看着韩非,他本以为自己心中想的索要千金就够高,没想到韩非竟然比他还猖狂!
“相邦,秦纸可是一纸一金,万纸便是万金,秦国当真会送?”
“王上,秦国有两种纸,其一,鲁季纸,也就是一纸一金之纸,亦是流传最广,学子口中的秦纸,其二,便是黄纸,其实此两者,皆为秦纸。”
“那你直接索要黄纸不是更加方便?”
“王上,您不需要直接言明黄纸,只需一直坚定索要秦纸便可,秦国自会将世人认为的‘秦纸’,替换成所谓地黄纸,此事,不用王上操心。”
韩非似笑非笑说完,见韩王还是有些不明白,想了想,又是说道:
“王上,此举是为了让韩人彻底看清秦国的真实面目,将‘秦纸’变为黄纸,这就是秦国的信之一道!”
“臣明白,韩国发展至今,廷上已有不少言蜚语,这些言辞,对王上颇为不利,对之后的变法,更是不利。”
“所以,韩国迫切地需要一次胜利,更需要一次对秦国的胜利!用此次的胜利,来威吓对秦怕到骨子里的那些人!”
“唯有如此,才能让萎靡不振的韩国,重新焕发磅礴生机!”
“否则,即便王上再怎么变法,底层百姓已对韩廷失望,韩国无人,如何聚心?如何再强?”
韩非说完,韩王沉思许久,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好!那就依相邦所言,明日早朝,寡人会向秦使提出条件!”
……
秦国,客店。
仲平侧身依靠桌案,看着官员向蔡泽汇报。
等汇报完,蔡泽挥手让人下去,看着仲平,略微叹息:
“唉,平弟,本来今日想将上次未请之宴完成,没曾想,韩国又闹出事情,兄长过会又要离开,平弟,要不,下次兄长再补偿?”
仲平连忙摇头,这一次就是补的上次,下次再补这次?
搞什么明日复明日?
“兄长,虽然酒菜还没上来,但你我已经坐在此地畅聊许久,下次,应当轮到平来宴请兄长。”
“哈哈哈,平弟说笑,我痴长几岁,作为兄长,怎么能让弟来宴请?”
说到这,停顿片刻,让旁边的人去门口看守,蔡泽这才将韩国的事说出来。
仲平听完,心中没有惊奇,只有凝重。
韩国敢对秦国提条件,不是韩国又行了,而是韩国有人看出来秦国在狐假虎威,借助以往的威势,恐吓当今的韩国。
所以,他才敢借韩王之手,向秦国提条件。
仲平还在沉思,蔡泽则是低声说道:
“平弟,庆在汇报这个消息的同时,也将他的想法写下,他想用黄纸,替代韩王口中的‘秦纸’,世人皆认为秦纸便是鲁季纸,却从未想过,黄纸,其实也是秦纸。”
听完蔡泽的说法,仲平刚想答应,可话到嘴边,却突然停下。
嘶……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张开的嘴巴,快速闭上,紧皱眉头,仲平开始在那沉思。
郑国入秦,韩国变法,韩王要纸。
这三者之间,怎么想怎么都有联系。
而且越想,越感觉三者之间的联系就越大!
郑国入秦,是为韩国变法铺路。
可郑国投靠秦国,秦国向韩国索要他的家人,难道也是为了变法的纸张铺路?
想到这,仲平心中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若是真的如此,那制定这个计划的人有亿点强!
他竟然将自己也给算进去了?
正在沉思的仲平察觉到蔡泽想要离开,突然抬手:
“兄长且慢!”
“何事?”蔡泽疑惑地看着仲平,他见仲平好像有心事,就没出声打扰,没想到还是惊扰到。
“兄长,此事颇为蹊跷,不能草率决定,还请等平两日,两日后,再议此事。”
蔡泽想了想,感觉两天时间也没什么大碍,毕竟,从咸阳到新郑,中间要是下场雨,耽搁的时间可不止两日。
“好,既如此,那平弟在此处等候片刻,兄长去撰写奏章,明示王上、太后,回来后,再与平弟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