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
杭敬承忽然睁开眼睛。
陆敏浑身一震,整个人弹开,杏眼微瞪,惊诧地看着他。
杭敬承捂唇轻咳,“我有点困,听见你咽口水......吓着你了?”
她还吞口水了吗......
陆敏后之后觉地觉得脸热,赶紧站起身,“我去做饭。”
陆敏趿上拖鞋走去冰箱,翻了翻里面的食材,“好像没什么能吃的了,我下点泡面可以吗?”
等杭敬承应了,她拿出两颗鸡蛋和半盒青菜走去厨房。
动作间下半身总有热涌。
应该是经期,生理原因,最近比较冲动。
冲动而已,陆敏告诉自己。
耳边红粉却没有褪去。
杭敬承伸展胳膊,敲了敲僵硬的颈椎,起身打开客厅顶灯,走到厨房门口,散漫地斜倚在墙边,抱着手臂看陆敏做饭。
起锅烧水,摘青菜,打鸡蛋,备葱花,她做这些事做得得心应手。
掀开锅盖,水汽蒸腾,陆敏稍微往后躲了躲。她今天扎了个马尾,碎发没有收拾,细碎散乱落在颈侧,露出白皙小巧的耳朵,皮肤细嫩,脸侧泛粉。
杭敬承垂下眼睛,脑海中是不久前。
那天心血来潮去她学校附近遛弯,正好碰见放学,接她一起回家。斜穿十字路口时绿灯已过半,其实该等下一个,他没由来地牵起她的手,扯着她一同朝对面跑去。
云霞极远,橙红色,边缘轮廓且淡且暗,几朵云倒映在街道两侧大厦的玻璃外墙,恍若另一个世界。街灯和各色霓虹散着莹莹的光。四面八方,十几条车队蜿蜒长龙。
跑到马路正中间,他回头,她的头发被风吹乱,睁不开眼睛,睫毛轻颤着,眼梢弯弯。
很漂亮。
陆敏将两碗番茄鸡蛋面盛出来,将全部葱花撒给其中一碗。
“怎么不给我。”
杭敬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陆敏才注意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歪着脑袋含笑睨她。
“啊,你不是不吃葱花么,给你切点?”陆敏抬手拿三德刀。
杭敬承走近了,按住她的腕,“这么细心啊,陆老师。”
杭敬承视线往别处绕了一圈,重新落到她、陆敏耳侧,或是饱满的唇峰。
他知道她来了月经,不方便做什么。其实他只是想接吻。但接吻这件事在两个人之间好像从来都是跟某些事绑定的。
单纯的吻么,又过了她小心翼翼划下的界。
陆敏拧着脑袋瞧他,只觉得他黝深的眼睛里多了点什么,抿了下唇,手指蜷缩,只对视不到两秒,她挪开视线。
厨房关了火,静得只剩起伏的呼吸声。
她听见他在她头顶轻笑着叹了一声,“吃饭吧,饿了。”
陆敏松了口气。
却觉察心底隐隐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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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这天,陆敏只有两节课,给两个班讲了最后两课,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新时期。她在一个班看见几个偷偷吃香蕉的,没狠下心抓,倒是在另一个班碰见两个把纸条飞到年级主任脑门上的倒霉孩子,不得不警告一下。
下午,陆敏没有课,回到办公楼,在进电梯前停下脚步。
年级主任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灯光映出来。
她怀里抱着书,抿紧嘴巴,眼睛里倒映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胡菲菲一进门就看见陆敏,“陆老师!”
“昨天事太多了我都没时间回办公室,你还好吧?”
“嗯。”陆敏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按下电梯上行键,“我没事,谢谢你。”
胡菲菲笑说:“跟我这么客气干嘛。”
“反正那件事一看就很假,莫名其妙发出来,一看就是有预谋的,啧,指不定是谁看不顺眼想害你呢,你可不能顺了他们的意。”
胡菲菲活得简单,什么都写在脸上,说起这个满是义愤填膺。陆敏心下有些感动。
“哎,你听说了吗。罗老师这两天没来是去抓奸了,校领导可上火了。”胡菲菲小声凑到她耳边。
“她没来学校吗?”陆敏微讶。
昨天一整天心不在焉,压根没注意罗茜这号人物的动向。
“你不知道吗?她昨天就没来,也没事先通知,这可是教学事故,搞不好要开除的。”胡菲菲嗤之以鼻,“她早就该被整顿整顿了,以前仗着身后有主任到处为非作歹,就是可怜那群孩子了。”
陆敏抿唇,视线落到自己脚下,长睫遮住眼中情绪,“嗯,临近考试,老师总不能直接不教了吧。”
“就是啊。”胡菲菲说。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陆敏回头看了眼主任办公室,还是踏入电梯。
因为是周五,放学后陆敏没有等公交车,两手抄着外套兜,沿着街道,慢慢朝着小区的方向走。
马上进入六月,春季偏冷的青城气温慢慢升上来,枝头桃花开了又败,葱郁绿叶冒出来,随风轻摆。
学校门前是条美食街,这个点刚刚开始热闹,窄窄的街道车流如织,蓝白色校服身影浮动其间。
卖糖葫芦的推着车,水果摊子循环播放价格,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