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一大把气球的老爷爷蹲下.身逗小狗,身后跟着几个眼巴巴的孩子。
陆敏不得不承认,不管生活如何糟糕,烟火气总是可以治愈人心。
“陆敏?”
路边窜出个高大清瘦的身影,吓得陆敏紧急刹车停下脚步。
年轻男人白T牛仔裤,腕上戴了块酷黑运动手表,穿着干净清爽,眉眼清隽,眼睛明亮,一见她就笑了,唇红齿白,“你怎么在这儿?”
陆敏说:“我路过。”
丛致远上下打量她,“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啊。”
陆敏身穿咖色内搭,米色廓形休闲西装外套,黑色直筒牛仔裤,踩了双平底单鞋,这一身清
淡温柔。
“你来玩吗。”陆敏问,却没给他回答的空隙,“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致远,不走吗?”同伴叫从致远。
“就来。”从致远应着,朝陆敏的背影喊:“我这几天都在这,有空请你吃饭——”
陆敏只当没听见,加快了脚步。
到了路口,接头人来人往,陆敏回头望了一眼,已经看不清刚才停留的地方了。
回到家里,陆敏将二九放出来,将火龙果切出来喂了它几块,中途想到该换洗床单被罩了,她带二九回到卧室,又怕它到处排泄,找出个没来得及丢的快递盒子。
门口有动静,杭敬承推门进来,陆敏抱着盒子,盒子里站着二九,一人一鸟四只眼睛傻乎乎看着他。
这场面莫名好笑,杭敬承乐了,坐到换鞋凳上换拖鞋。
“迎宾呢。”
陆敏窘得脸发烫,二九倒是大方:“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杭敬承拎着外套,过来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语气慈和,“这么大了,确实该自己挣伙食费了。”
二九以为在夸自己,蹭蹭他的手指,叫得很神气。
“忙什么呢?”杭敬承问。
“换套床单被罩。怕它到处乱跑,拿纸盒装一下。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吗?”
“嗯,在公司也是大眼瞪小眼,不如回家。”杭敬承伸了个懒腰。
他这几天烦心事不少,能休息休息也是好的。
陆敏想着,抱二九进卧室,杭敬承也跟过来,在她扯被罩时自然地拽住一个角。
陆敏的脑袋从被子后面探出来,“嗳?我一个人就好了。”
“二九好歹会迎宾呢。”杭敬承随意拖着尾音。
灰衬衫西装裤,挺拔高挑的清隽精英模样,在外面独当一面,在家里总有些无赖。
好吧。
陆敏无奈,轻轻勾唇。
“今天工作顺利吗?”她弯腰钻进被罩,将对面两只角抽出来。
杭敬承只垂眸,瞧着她弯腰时内搭里露出半截白皙腰线,跟滚圆饱满的臀比起来显得只有一掌宽。
喉咙微痒。
半天没听见他吱声,陆敏扯着被子钻出来,“怎么了?”
杭敬承回神,“你说什么?”
陆敏只当他没听清,又重复一遍。
“老样子。出事儿那位多半没人保了,只能降低影响。选角还在联系,估计没十天八天定不下来。宣传曲重新找人。”杭敬承扯着被罩另一角,抖落几下方便她拽被子,“你呢,考虑好了么,下周去不去?”
“去吧。”陆敏将被子放到杭敬承怀里,俯身扯床单,“教师这职业来去不自由,这么多学生,马上就要期末考试,总能不管。”
笑着骂着痛苦着,成年人肩上总有许多责任。
至于难处,伤口,半夜里一个人消化消化得了。
崩溃的时候总说要放弃,
抹掉眼泪,缓和缓和,又会告诉自己算了,再坚持坚持。陆敏从小是这么过来的。
往上爬没胆识,往下坠又不甘心。至少活得安稳,她安慰自己。
“行。”杭敬承点头,似乎早预料到她会是这个决定。
陆敏跪坐到床上,弯腰铺平新床单,“要是真辞职的话,可能会涉及违约之类的,会很麻烦。”
“真想辞的话,也不过麻烦这一次。”杭敬承淡然。
陆敏吸了下鼻子,心下微动。
好像在他这里,她做什么选择都是可以的。
后腰忽然多了只手,温热衣料下滑,陆敏愣住。
“扯扯你身上衣服,露半截腰。”杭敬承别开脸。
这几天给看不给吃,未免让人火大。
“喔。”陆敏讪讪拽住打底衫的下摆。
收拾好床单,她往床边看了一眼,“二九呢?”
杭敬承耸肩,“没注意。”
赶紧出门找。
陆敏一面叫着二九的名字一面翻箱倒柜,越找越急,只差出门贴启事了,二九作为话痨居然一声不吭。
忽然注意到餐桌上的一片狼藉。
她慢慢走过去,看到几只红色爪印,血压逐渐升高。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小脑袋顶着几坨红色果泥,噌地从火龙果里冒出来。
陆敏:.......
杭敬承:.............
托二九的福,两个没吃晚饭的成年人在洗手间折腾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