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没有得到答复,从门口走开了。 脚步声往远处走去。 季衡州这才松开手,猛地往后倒退:“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怕你把怪物招进来,我马上就走……” 他着急地往门口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转身自言自语:“哦对了门是打不开的。” “砰!”他一转头撞到屏风上,“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扶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把屏风扶起来,结果又碰到了桌子上的茶盏,茶水被打翻,顺着桌沿流到地上。 他又急忙用袖子把桌子上的茶擦干净:“帮你擦干净了!” 楚今岁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你……” 季衡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我马上滚马上滚!” 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锁被打开的窗户边,一头跳了下去。 “喂,你……”不是说晚上外面很危险吗? 楚今岁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楼下扑通一声。 季衡州跳下去,直接摔在了地上。 旁边小贩的水果摊子都被他打翻了,橘子苹果滚了一地。 那个小贩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死死盯着季衡州。 而季衡州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完全忽略了旁边的小贩,他捂着自己的脑袋站起来,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客栈的窗户。 刚一看见站在窗边的楚今岁,他立马撒腿往前跑,像是怕被马蜂蛰一样。 楚今岁心中觉得好笑,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是他害羞的不行。 季衡州年轻的时候可真有意思。 呸呸呸。 她甩开脑子里的想法,季衡州就是个坏东西,一点都不有趣。 只不过。 她的目光落在下方被撞翻摊子的小贩身上,小贩面无表情地看着季衡州离开的背影,眼珠逐渐变成黑色。 这些怪物终于暴露了原本的面孔。 小贩眼眶中的眼珠,眼白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漆黑一片。 季衡州这个突然打破平静的“异类”让刚才离得最近的几个怪物都现出了原本的面目,个个都紧盯着刚才他离开的方向。 他们追着季衡州刚才跑走的方向走去。 楚今岁皱起眉,季衡州现在真的很弱,不然也不至于被这些家伙,还有天山门的弟子撵的到处跑。 当初在知道季衡州收留自己的真相的时候,她就发誓以后都要讨厌季衡州。 但是这个年少时候的季衡州……应该是无辜的吧?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他就不是自己要讨厌的人! 楚今岁单手撑着窗沿,翻了下去,动作比季衡州落荒而逃的样子要利落帅气的多,稳稳地落在地上。 周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看见这些行人和小贩的眼球都变成了黑色,所以外面的这些才是异类吗? 他们的脸在黑色的眼球下显得阴森诡异。 楚今岁拔腿朝着季衡州跑走的方向追上去。 真的难以相信这个憨货是年轻的季衡州,一点都不沉稳。 莽莽撞撞,呆头呆脑。 她沿着街道往前跑,这条街的尽头有两条岔路。 路上的行人和摊贩并没有对她投注太多的目光,只有个别几个注意到她之后露出不善的表情。 她扫视周围,这些家伙的感官和反应都很慢,大部分都没有注意到从这里跑过去的自己和季衡州。 楚今岁对上那几个家伙诡异的眼神,他们很仇视外来人。 她快步跟上季衡州的步伐,不知道这家伙走的是哪个岔路口。 视线停留在左边的几个行人身上,那几个人的眼珠漆黑,正在盯着一个方向。 她大步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拐过街道,眼角扫到一片蓝色的衣角——天山门的弟子巡逻回来了。 她闪身钻进了黑暗的小巷子,季衡州说被这些人发现了会有麻烦的。 虽然她觉得这些弟子很弱,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到巡逻弟子走过巷子门口,身影消失在岔路口,楚今岁才从巷子里钻出来。 “啧,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她皱起眉。 一路走来,楚今岁看见好几个摊子上的小贩不见了,估计都是注意到季衡州之后被他引过去了。 但是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楚今岁只好沿着街道一直往前,直到走到这条街的尽头,前方是一片稀疏的树林,泥路的末端是一座破败的庙宇。 这条街是通往镇子郊区的。 季衡州说过他偶尔会躲在庙里。 楚今岁没有多想,便朝着那座庙走过去。 地上的泥土潮湿,留下了刚才经过的人的脚印。 她低头瞥了一眼,起码几十个人从这里经过,这些脚印大小不一乱七八糟地散布在泥土上。 楚今岁下意识回忆起,刚才自己从街上走过来,一路上看见的空位置有这么多吗?似乎是没有的。 往前走了一段,她才看见那座庙的全貌。 木材已经开裂,牌匾上的字全都斑驳了,窗户和大门上结满了蜘蛛网,灰尘厚厚地积在门框和窗沿上。 大门开了一条缝,门口的灰尘被踩出好几条印子,有人从这里进去了。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从门缝中泄露出来。 楚今岁快步走到门口,借着良好的视力往里看。 庙里的场地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 正中心的一棵粗壮的书上挂着数不清的红色绸带,看起来就像话本子里求姻缘的月老树一样。 当然,前提是忽略绸带下方挂着的那些巫毒娃娃。 这些娃娃的身上都被扎满了针。 树的后方是三连坐的庙宇,门都是被关起来的,中间那座点着暗淡的烛火,里面似乎有很多人,人影都被投到了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