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成都的刘璋总觉心有戚戚,自觉眼下的局势难以明了,毕竟他现下不知道刘瑁和赵韪打着什么谋划,汉末又没个手机,能一个电话就联系到监视刘瑁的一众骑士,就能知道刘瑁这個时候的状况。
这个时代消息通报往来最快的手段就是奔马了,但延迟性也很高,延误一两个时辰都算好的。
带着忧心的刘璋没有第一时间进入成都,而是往成都城外东州兵的驻营而去,打算将兵权牢牢的掌控在手里,有了兵,有了武力,就算刘瑁和赵韪打算翻起什么风浪,他都能平复这起风波。
领着百余名亲卫,而后到达东州兵驻营地门口的刘璋,看到了一副忙碌的景象,一支支顶盔掼甲的队伍向东而去,像是东边有什么叛乱,需要大军发动平叛。
刘璋闻一知三,知道了刘瑁处必定发生了变故,不然大军也不会发动,但具体的情形如何,他还得找人问问,直趋入营的他,见到了坐镇东州兵军营的黄权。
黄权对刘璋的突然到来并不觉得过分的意外,他前面收到了消息,知道刘璋大概今天抵达成都,只是他些许意外的是刘璋没有先进入成都,而是来到城外东州兵的驻营地。
不过黄权没有去多想,他延请刘璋到了中军大帐上首的位置后,道出了如今的状况:“明公,接到骁骑校尉张任的通禀,三公子为赵中郎将所挟持,往东面而去了,估摸着赵中郎将是想前往巴郡,生一番事端……张校尉已经领着轻骑前往阻拦,刚刚权做主,让校尉阴溥带着三千人一并前往阻拦。”
“现在最好的结果是在赵中郎将渡过沱河前拦住他,这样危害最小,造成的骚动也最小,次一点的话就是赵中郎将渡过了沱河,然后再为张校尉所擒获,最差的结果就是赵中郎将到了巴郡,凭借他出身巴郡安汉名门的身份,召集巴郡的豪杰,闹出一番大动静。”作为主簙的黄权不仅仅是料及机宜,同时对局势也进行分析。
“挟持?……公衡,这不是你的性子。”刘璋没有先对黄权的分析做出点评,而是先对黄权说刘瑁是为赵韪所挟持的话点评了一句,要知道事实上刘瑁和赵韪是共犯,是合谋,并不存在刘瑁为赵韪挟持的情况,而黄权的话像是在为刘瑁开脱,或者说,是为刘瑁保留一点颜面,毕竟兄弟相攻不是什么好事情。
黄权浅然一笑,补充道:“三公子被挟持这种表述是说给外面人听到,真实情况明公当知晓,乃是三公子狂疾在心,所以做出了悖逆的举动……不过怎么说三公子都是明公的兄长,还是留一点体面比较好,省得后面生出些无端的事情来。”
“也是为我留点体面吧。”听到黄权肺腑之言的刘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刘瑁作为他的兄长,且是仅剩的兄长,这次就算刘瑁再怎么样悖逆无状,刘璋也不能拿刘瑁如何,难道他还能杀害唯一的长兄不成,干出弑兄那种事情,徒惹天下人笑。
因此将刘瑁和赵韪合谋,说成刘瑁为赵韪挟持,是一个牵强但讲的过去的说法,能为刘璋免去一些麻烦,省得有人叽叽喳喳,说是因为刘璋苛待刘瑁的缘故,导致刘瑁不忿,故而同赵韪这个外人合谋反叛。
私底下不管怎么样,官面上要做的好看。
“就如此宣传吧,就说我那位好兄长是被赵中郎将挟持的。”刘璋认可了黄权的建议,同时对黄权给出的赵韪动向做出了评价。
“赵中郎将渡过沱江倒是有可能,毕竟我们不是第一时间派遣士卒追赶阻拦,但赵中郎将要想到达巴郡安汉,并和汉中张鲁呼应,那是不可能的了……赵中郎将帐下皆是步卒,脚程上怎么都比不上张任的骑卒的速度,早晚会被张任追赶上。”
“嗯。”黄权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的态度,但依旧给出了完善的意见:“虽说如此,但不可不防,要是一时不慎,被赵中郎将赶到了巴郡,和米贼张鲁呼应到了一起,那时候的局势,就非常糟糕……巴郡早些时候的叛乱才平定不久,元气尚且在恢复当中,若是再来上一场动荡,只怕没有个两三年,巴郡都难以恢复元气,于明公的大事不利。”
“以权的看法,当速派快马通知安东中郎将高沛,让他做好准备,一面不令张鲁派遣南下的賨贼朴胡、袁约破开巴郡的防线,一面派遣士卒南下阻断赵中郎将前行的道路,不使米贼和赵中郎将合流在一起,此外巴郡沿途的郡县,也需派快马一一通知到,关闭城门,做好防备,不给赵中郎将可乘之机,使赵中郎将有补充到钱粮的机会。”
刘璋心里有些无奈,里里外外的一个个贼子,都是不省心的,他点了身边一名书佐的名:“就按黄主簙的意思一一照办。”
而后刘璋郑重的朝黄权嘱咐道:“公衡,我恐张任和阴溥二位校尉互不统属,难以协同合兵一处,追赶阻击赵韪的事情,需要一名精干之人居中统筹,这里还需麻烦你前往,当面授予二位校尉机宜……东州兵大营,自有我来坐镇,此外我已差遣人往成都唤来董和,到时候董和代我坐镇大营,我再赶赴你那里。”
“诺。”黄权慷然应了一声,军情紧急,他返身就走出了中军大帐,从随从的手中接过马缰绳,而后翻身上马,向东而去。
看着黄权离去的身影,刘璋面色上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