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康熙皱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跪着的何玉柱。
“启禀万岁爷,奴才奉旨率领一众奴才,重新修缮毓庆宫,却不想在后院金桂下发现了此物。”
何玉柱将牢牢抱在怀中的木匣,高高举过头顶,双手承上,
“此物事关重大,奴才不敢擅专,但太子爷有恙在身,奴才亦不敢前去惊扰,只好前来禀报。”
康熙眸色沉沉盯着那个木匣子,对梁九功挥了下手,
梁九功会意,立即上前接过,呈到他面前,缓缓打开,
“放肆!”
康熙目光触及里面的东西,当即便是一声暴喝,
梁九功等殿内一众奴才纷纷下跪,“万岁爷息怒。”
趁着下跪的动作,梁九功飞快瞥了眼匣子内的东西,
顿时吓得差点儿将匣子丢出去。
“说!这腌臜东西是哪里来的?”康熙一双鹰眸死死盯着何玉柱,
好似他只要犹豫片刻,便要将他拉出去处死。
何玉柱原本做好的心理建设,与打好的一肚子草稿瞬间化为飞灰,只剩下本能的恐惧与颤抖,
“回禀万岁爷,奴才发现此物后便匆匆赶来禀报,实在不知是何人所为,”
“不过、不过……”
梁九功连忙踹了他一脚,催促道:“小兔崽子,万岁爷当前,还敢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还不赶快报来?”
在康熙的逼视下,他终于吐露出最后一句,
“不过奴才私底下发现毓庆宫内,有几个侍卫鬼鬼祟祟的,好似与乾西四所那边有接触。”
本来怒容满面的康熙,听到他这一句后面色却平静下来,
可就是如此,更比愤怒让人觉得恐惧。
该说不说,何玉柱来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
前脚梁九功刚禀报完那侍卫之事,如今又出了这码子事,
他不怀疑到老大和明珠身上才怪!
“梁九功!”
梁九功身子一抖,慌忙应道:“奴才在。”
“搜宫!”
康熙眸中满是憎恶的扫了眼匣中写着生辰八字的人偶,冷声道:
“不只是乾西四所,全宫上下,每一处都不要落下,都要仔仔细细的搜。”
“嗻。”
梁九功奉命而去,带着一众太监、亲卫开始浩浩荡荡的搜宫。
“保成如今如何?”康熙转头又看向何玉柱。
“回禀万岁爷,许是因太子爷今日刚回毓庆宫之故,至今还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康熙目光沉沉的盯着他看了半响,
“如若往后再发现这类事,朕第一个就砍了你的脑袋,省的连伺候个主子都伺候不好。”
索性这个奴才也没有用了。
何玉柱邦邦磕头,“奴才谨记万岁爷吩咐,然后定当谨慎伺候,不敢有丝毫懈怠。”
随后见康熙瞥了他一眼,便立即会意,“奴才告退。”
……
胤禛收到毓敏提前派人递过来的字条后,正在乾西四所的书房内来回踱步,
“怎么会呢?”
直转了四五圈儿后,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再次看着那张字条,
“那可是领侍卫内大臣,与索额图并称为相的存在……”
怎么会突然便被罢官?
越想越不解的胤禛,现在就想出宫去问问毓敏,
“苏培盛!”
可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应,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该死的奴才,竟敢背着他躲懒?
又急又恼的老四直接挑开帘子,出了书房的门,
“苏培盛呢?”他看向房门前守着的两名小太监,
“回四爷的话……”
“爷、爷!大事不好!”还不带小太监回完话,苏培盛便从院外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喘着粗气喊道。
胤禛一个冷眼撇过去,“何事,说。”
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定要治他玩忽职受的罪。
苏培盛喘匀气,“回爷的话,东宫发现有人行巫蛊魇镇之术,万岁爷大怒,下令搜宫,梁总管已经带着人往乾西四所来了。”
“巫蛊?”
胤禛眉心狠狠一跳,
这刚去了个神女,就有人行使这种腌臜手段了?
所针对的对象,还是所谓天命所归的太子,
那几个大喇嘛的命,还没有足够震慑到他们吗?
“不过为何是先来乾西四所?”
“回爷的话,据说埋下那东西的,乃是与东边那位有牵扯的侍卫。”
胤禛顿时怔愣在原地。
“爷?爷?”苏培盛见胤禛良久没有反应,忍不住出声提醒。
老四瞬间回神,眸中光亮一闪而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知道那字条上,为何会写着明珠会突然被罢官了!
“爷咱们现在该如何?”
“如何?”胤禛嗤笑一声,“皇阿玛要搜查的是行使巫蛊之术的人,与咱们又没有干系?瞧着便是。”
苏培盛猛的抬头,目光触及他冰冷又毫无表情的脸时,心中一惊,又再次垂下头去,
“爷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