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宋惜月带着熬好的药去了顾浔渊的院子里,却见宫里来了人。
“福公公?”她有些惊讶:“您怎么来了?”
福公公脸上带着笑,冲宋惜月微微行礼:“宋淑人,咱家是给校尉送人来的。”
听了这话,宋惜月的心里忍不住诧异。
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送什么人?”
虽然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让顾浔渊失了圣心,但陛下昨日贬谪,今日就送人,着实让宋惜月也忍不住紧张了几分。
“陛下虽然贬谪了顾校尉,但他毕竟是于国有功之臣,所以陛下从太医局里挑了两个医女送来府上,希望顾校尉早日痊愈。”
说着,福公公面上笑呵呵,却是甩了甩拂尘,压低了声音道:“宋淑人放心,陛下特意交代了她们二人,待顾校尉伤势好转,便要她们回太医局,不会一直留在府上。”
听了这话,宋惜月心头狂跳,面上却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道:“陛下恩典,臣妇代夫君谢陛下隆恩!”
说着,她冲着皇宫的方向屈膝行了一礼。
还好,昨日顾浔渊心神失守是真,芝云也是对症落的针,即便这两个医女能觉察到什么,也只会觉得针法粗糙,并不会发现端倪。
毕竟真正能叫顾浔渊无法起阳的药,他还没喝下去。
幸好她知道陛下不会这么轻易放弃顾浔渊,所以她没有心急!
“宋淑人的忠心,咱家一定会禀告陛下的。”
福公公说完,瞥见宋惜月身后跟着的青玉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当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道:“校尉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咱家就不耽搁宋淑人探望了。”
说着,福公公往里面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们府上那位贱籍姨娘一早就过来了,宋淑人可得当心着点儿,咱家看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听了这话,宋惜月低下了头。
她本想找借口先回去把药处理了,听了他这么说,便只能硬着头皮道了句谢谢,在他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看着她的背影,福公公抱着拂尘揣着手,摇了摇头,扭头走了。
屋内。
宋惜月一进房门就闻见了一股十分好闻的香味。
是凝神香。
里间有说话声传来,宋惜月进去的时候,只见两个戴着面纱,穿着宫中内侍官服的女子,正在一旁忙碌着。
白娇娇坐在床前脚踏上,正握着顾浔渊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眶红红,小声地同床上的顾浔渊说着话。
“见过夫人!”
见到宋惜月进门,那两个戴着面纱的女子立刻停下手里的事物,规规矩矩地朝她行礼。
听见动静,床上情意浓浓的二人也看了过来。
“阿月,你来了。”顾浔渊冲她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指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子,道:“你可别误会,这是陛下非要送来的人,我也不想要的。”
他眼眸中有隐秘的得意。
仿佛在告诉宋惜月,他不靠她,亦能得陛下欢心。
宋惜月站在不远处,做了个深呼吸后,露出一个稍显勉强的笑容,道:“我在外头遇到福公公,他已经同我说过了。”
说完,她看向跪着的二人,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妾意琴。”
“妾灵欣。”
顾浔渊眼底有些不爽,道:“你们是陛下送来的,在府上不必如此大礼,都起来吧。”
宋惜月闻言,也道:“二位大人是奉旨前来照顾校尉的,不必如此多礼,校尉的身体还得靠你们调养,快快请起!”
“多谢夫人!”
意琴与灵欣双双道谢后起了身,退到了一旁。
见她反应平淡有礼,眸中还带着几分隐忍之色,顾浔渊只当她总算分清了这个家谁是大小王,当下很湿满意。
宋惜月环顾室内一圈。
见意琴与灵欣二人的药箱就摆在桌子上,几个针囊铺开在一旁正在收拾,不由问道:“二位大人这是打算?”
“校尉身上有伤,前阵子又反复中药,我们二人担心药性不散导致伤口生毒,所以给校尉行针促愈,排出体内残存的药性。”
意琴说完,眼神落到了宋惜月身后的青玉手里提着的食盒上,顿了顿,道:“当然,一碗药的影响不大,夫人关心校尉,校尉也不会拒绝夫人的心意。”
说完,意琴往边上让了让,示意宋惜月过去。
宋惜月抿了抿嘴唇,垂下了眼眸,一个小小的表情便带出了三分落寞。
“这药是昨日的大夫开的方子,想来也不会有二位精妙,我还是不捣乱的好。”
说着,她便打算让青玉把药带出去。
可惜了,原以为今天能让顾浔渊喝了这碗断子绝孙药。
万幸的是昨日没来得及叫他喝,否则今日宋惜月就要暴露了。
“阿月这是做什么?”顾浔渊很满意宋惜月吃瘪,见她一脸落寞,便道:“药都带来了,我总不能辜负你的一番心意。”
说着,他冲青玉招了招手:“端过来,一碗药而已,大夫也说了影响不大。”
“夫君,”宋惜月拦在她面前,垂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