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银山铁了心要狠狠敲秦家一笔。
他带着江玉梅在秦家撒痴撒泼,抢秦家的饭,骂秦家的人。
张口闭口就要去派出所告状,要把牛蛋抓去坐牢。
秦养父一晚上气得头发全白了,实在忍无可忍了。
第二天一早,他带着秦大柱冲进屋内,一人抬着江银山的头,一人抬着江银山的脚,硬是把江银山扔到了自家门外面。
江玉梅想去阻止,却被秦大嫂、牛蛋、金叶死死摁住了。
江银山指着秦养父痛声大骂:“好你个龟孙,你这是把我往死里整啊!
有平地你不扔,偏把我扔在这臭水沟里……
哎呀呀,我的命当真要丢在你这老龟孙手里了!”
村里人闲来无事,听说秦家门口又有热闹瞧了,再次兴冲冲跑到秦家门口看热闹。
江银山巴不得众人都来瞧热闹,故技重施,又扮演起死尸。
江玉梅则是趴在江银山身上又哭又喊,扬起泪眼看向众人:“各位乡亲们,你们都看见了吧,我哥确实是被秦家人摔死的,哪个好心人帮我去报官啊?”
秦大嫂气不过,指着江银山说:“瘫子死了吗?死人还会喘气啊?少他喵讹人!”
刘支书闻声赶来后,一问,不过是昨天那幕闹剧的重演,气得只想骂人。
“秦大柱,你赶紧把这破事给我解决了,我管一个村,不是只管你们这一个家,
我总不能天天往你们家跑,总不能啥都撂下,只收拾你们家的烂摊子!”
他在院子里踱了会步,用命令的口吻说,“这次大家伙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你们把人扔出来的,摔出个好歹,确实得你们家负责。”
江玉梅见刘支书偏向自己家,连忙得意地附和:“对对对,乡亲们都看见了,确实是秦老头和秦大柱把我哥扔出来的……”
“你给我闭嘴!”刘支书厉声喝止了江玉梅,继续劝说秦养父,“这个事情总得有个解决之法,干耗下去真把瘫子耗死在你家,到那时,你秦家才真摊上事儿了,不如你给瘫子五百块钱,把人打发了算啦!”
“五百块?!”一听竟然要给瘫子五百块,秦养父的心跟刀割似的,立即反驳,“不可能,别说五百块,就是五分钱我也不可能给瘫子!”
江银山听到“五百块”,也是老大的不高兴,这一趟,他怎么着也得讹秦家一千块。
“五百块能治好我的病吗?不行,少了一千块我就赖在老秦家不走!”
江玉梅在心里暗暗给老哥竖起大拇指,心想:还是我哥更不要脸,张嘴就敢讹人家一千块,啧啧!厉害!厉害!
“一千块?我次奥你老母!”秦大柱也怒了,他抄起门后面的大铁锹,就要朝江银山头上拍去。
刘支书一把抓住了铁锹,黑着脸吼道:“秦大柱,你今天要杀人是吧,行,我不拦你,你现在就用铁锹拍死瘫子,正好,咱们全村人都是证人!
你放心,你挨枪子了,咱村里人肯定帮你收尸!”
秦大柱不服气地说:“是瘫子欺人太甚,他讹我们!”
“那他为啥讹你们秦家,不讹张家、李家呢?”
刘婶儿看不下去了,指着秦大柱讽刺起来,“你秦家人有能耐,你们自己家的事,自己能解决,我们也不跟着瞎操心了!”
说着,拽了刘支书的胳膊就走,“你好心给他们调解,他们倒要杀人,真出了人命算谁的,你是吃多了撑的慌?”
见刘支书真的要走,江玉梅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连哭带喊地就要往村口跑,边跑边喊:“我哥活不成了,我也不活了,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秦家人绳之以法,
我这就去派出所告状……我必得叫秦老头、秦大柱、秦牛蛋给我哥赔命……”
秦大嫂心头“咯噔”一下,她巴不得爱骂人的秦养父去蹲大牢,可绝不愿意把秦大柱和秦牛蛋送到牢里去。
秦大嫂急得抓着秦养父的胳膊,哭哭啼啼说:“爹啊,就给瘫子五百块吧……就当是把钱给小鬼烧了……
咱们折钱买个平安……”
秦牛蛋“噗通”一声跪在秦养父脚步,砰砰砰直磕头,哭着说:“爷爷,就给瘫子钱吧,我不要坐牢!”
秦养父气得骂他:“你少听你妈胡说,你一个娃娃家,咋可能坐牢?”
“那我也舍不得你和我爹去坐牢……”牛蛋是真的怕了,他抱着秦养父的腿不松手,边哭边哀求。
见秦家这边闹成一团,村里人捂着嘴巴偷着乐。
最后,还是刘婶儿示意陈婶儿、王婶儿几个能说会道的给秦养父做思想工作。
“老哥,瘫子是个难缠的,不给钱肯定打发不了……”
“就是,花钱消灾,给几百块钱,把瘫子赶走算了……”
“毕竟是你们亲家,人家女儿嫁到你们家了,几百块钱就当是个彩礼了……”
“瘫子要真是硬闹着去住院,去找张县长告状,你们家破的财更多……”
秦养父黑着脸蹲在地上不说话,旱烟抽了一锅又一锅……
良久之后,终于骂了句:“奶奶个熊,我次奥江银山他老母!
江银山拿了我的钱,一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