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谦此时亲眼目睹了萧元与萧老夫人的下场,见萧雪棠来势汹汹,背后竟还有摄政王撑腰,当下便明白大事不妙。
他想借机溜走,还没走几步呢,却被一把剑拦住了他的去路。
下一刻,他回头一看便看见了萧雪棠那看似无害的笑脸……
“二叔,您费尽心思搭了这么一台子的戏,将侯府的丑事都抬到明面上,戏还没唱完,您就要走了?”
萧谦不是愚蠢冲动的萧元,他一向能屈能伸,当下脸上扬起一抹谄媚的笑道:“我的好侄女,今日是你三叔冲动,竟敢打你娘嫁妆的主意,与我无关啊。方才……方才我说那些,也是为 你们母子三人好不是么。”
“呵!”
萧雪棠冷笑一声,萧谦看着萧雪棠脸上冰冷的神色,丝毫不给他面子,脸上谄媚的神色险些维持不住了……
但想着自己毕竟是萧雪棠的长辈,就算她有摄政王撑腰,但有把柄在他手上!
想到这里,萧谦想要故技重施的威胁萧雪棠:“你有摄政王撑腰你可以什么都不怕,但你兄长,族中若是知道他状告自己生父的事,还能容得下他吗?”
他的话音刚落下,只见萧族长直接带着四位长老一块儿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见状,原本还有些气弱的萧谦瞬间挺直了腰杆,迎上前道:“族长长老你可算来了,这谢氏母女三人欺人太甚啊,你看我母亲都被她们气成什么样了。”
原本萧谦还想将老夫人的中风的锅甩给萧雪棠,给她扣上一个不孝的罪名,但方才萧老夫人和萧雪棠对话众人听的清清楚楚。
分明是他们兄弟二人贪婪,长兄在狱中,他们闹着分家瓜分家产,把人气成这样好意思叫唤,看向萧谦的眼神多了一丝鄙夷。
萧族长走在最前面,他先看到已经瘫坐在藤椅上流着涎水的萧老夫人,也吓了一跳……
白天的时候他离开的时候这萧老夫人骂人还挺精神的,怎么不过半日的功夫成了这样?
他心中微微有些惊讶,片刻之后回过神来,一把甩开了萧谦的手,十分冷淡道:“谢氏与萧颐和离书族中也看见了,她与侯府没关系,怎么你们还扣着人家的嫁妆算是怎么回事?”
萧谦脸上笑瞬间僵住了……
他以为族长这个时候过来,是来给他们撑腰的,怎么这架势反倒是在帮谢氏说话。
萧谦一时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拼命暗示族长道:“族长,现在被他们母子三人害的在狱中,而且这萧颐以子告父,天理不容,咱们应该按照族规处置啊。”
萧谦性格圆滑,从前萧颐不在家的时候,便是他与族里打交道,自以为自己非常了解族长的性格……
这族长性子和他父亲相似,说好听点的是刚正不阿,说难听的就是死心眼。
将规矩看得比天还重,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萧钰的!
但……
“你说这事啊,今日我们本就为此事而来。”
萧族长缓缓开口,那一双苍老机敏的视线观察四周,最终目光锁定在了萧雪棠的身后——
摄政王蔺巽!
只见他穿着一袭玄黑色的锦袍,整个人仿佛融入在溶溶夜色中,有一种凛然、让人望之生畏的气场。
就是这样一个强大到甚至与天子并肩的男子,此时却是心甘情愿的守护在萧雪棠的身后。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这已经灰败、不复往日荣光的侯府,是那样的抢眼。
之前他还奇怪,萧雪棠一个小丫头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竟然公然与族中叫板,原来背后竟是有摄政王撑腰……
摄政王蔺巽,可以说是整个萧家的噩梦了。
五年前,萧颐因封号之事得罪了他,直接被流放至景州,而整个萧家也险些被牵连。
如今萧颐卷入甘露之变的风波,谁也不知道他牵涉究竟多少,再加上还有个本就对侯府恨大过恩的萧雪棠……
萧雪棠确实有本事,让整个萧家倾没。
想到这里,族长不禁打了个寒颤。
当年他能得老侯爷临终托付家族荣辱,也算是个决断精明之人,当下他也顾不上给萧颐留下任何颜面了……
萧谦此时对上萧族长怜悯的目光,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他想说什么,正要张口,忽而听到族长朗然道:“萧颐此人,已被除族,此人此后与我们萧氏一族无关。”
话音落下,无异于平地惊雷,就连瘫了的萧老夫人也从藤椅上弹了起来,四周一片寂静,围观的百姓纷纷瞠目结舌……
除族,这是什么概念。
此后萧颐生死无根,
就连萧谦也都愣了会儿。
他恨他大哥没错,巴不得他死在狱中,可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被除族……
萧氏这样百年世家,后世子孙都以姓氏家族为荣耀,除非是罪大恶极之人才会被族中公然除族。
原本恍恍然的萧钰,在听到‘除族’两个字的时候,似是有些回了点神,又似乎没回过神来。
前世他从南疆归来,恰好亲眼目睹萧雪棠与侯府决裂,彼时她言自己这一生……四海无可归之地,九族无可依之亲。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