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婶儿闭了闭眼,艰涩道:“我们成全你,放你自由!”
话落,她去自己的房间看了眼小孙子祁煜,见他睡得熟,她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
走进厨房时,见脸色灰白的儿子祁修正木讷的坐在灶前烧火。
锅里的米粥因为没有及时搅动,都有点生锅发糊了。
但他依旧毫无所觉,还在一个劲儿的往灶里添柴火。
云婶儿见状轻叹一声。
走过去,揭开锅盖用锅铲将锅里的米推动了几下。
“阿修,我来弄吧,你回屋换身干净衣服,捯饬一下自个儿,去王家请徐芸两口子来家里走一趟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祁修扔掉手中的柴火,抬头看向她。
“阿娘,你……”
“阿修,放手吧,别执着了,不值得的。”
“阿娘,我知道的,只是,阿琛和阿煜都还小,若是没了阿娘,他们……”
这些年来,他和徐秀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家里终年都笼罩在一片郁气中,死气沉沉的。
一家人没有过过一天开心快乐的日子。
他又何尝不想解脱呢?
可,两个孩子还小,若是真没了阿娘,他们该怎么办啊?
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因此……
为了两个年幼的孩子,他一直在隐忍退让。
只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可现在……
“阿修,我知道你的顾虑,可,你真的以为两个孩子现在就过得快乐吗?”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伤害两个孩子了,阿琛昨日伤的是腹部,下次呢?”
“她不愿意留在这里,我们强求不来的,执意将她禁锢住,受伤的只有阿琛和阿煜。”
抹了把眼角的湿润,想到祁琛腹部的伤,云婶儿便心痛如绞。
那么小的孩子,徐秀她到底是怎么狠得下心的啊。
吸了吸鼻子,云婶儿哽咽道:“阿修,你先去王家走一趟吧,阿琛和阿煜那边,我一会儿去探探口风。”
“好。”
看着儿子略显落寞颓丧的背影,云婶儿的目光渐渐放空。
脑中,不禁又浮现了昨日发生的一幕。
前段日子,顾昭昭借了银子给云婶儿后,她赶紧就将两个小孙子送去了书院。
如今,两个小娃娃都是童生。
每日都在镇子上的书院念书。
半月休沐一次。
昨儿个,正好是休沐的日子。
两小只欢欢喜喜的从书院回来,本以为会高高兴兴的度过假期。
谁知道,昨儿下午到家还不到一个时辰呢。
他们的阿娘就又发疯了。
起因是,祁修到家时,说话的时候一时没控制住,嗓门儿大了一些,吵到了坐在榕树边,盯着落叶伤春悲秋的徐秀。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她因为太过愣神,冷不丁被祁修的话音吓了一大跳。
然后……
她就觉得祁修是在故意找她茬儿。
菟丝花一般只会依附旁人而生的女人,是没有安全感的。
还敏感多疑。
以自我为中心。
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围着她转,才行。
祁修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不受重视。
她直接炸了。
不顾两个孩子刚从书院回来,也不管两个孩子半月没见她,有多想她,多想和她亲近,多想她抱抱他们。
她直接发疯,和祁修大吵了一架。
祁修一直沉默着。
任由她发疯。
但他的隐忍和沉默,并没有让徐秀消停。
反而越发的来劲儿。
大吵大闹,最后更是连带着两个孩子一并咒骂。
云婶儿心疼孙子,便说了她两句,让她有什么怨冲她发,不要伤害孩子。
不曾想,就是这句话,让徐秀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彻底炸了。
她指着云婶儿鼻子骂她是老不死的。
让祁修娶她进门,就是为了给老祁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说云婶儿和祁修都只是将她当做了生育工具。
他们眼中只有孩子,根本没有她!
还说,当初云婶儿之所以会腆着老脸上赶着让她姐夫帮忙说亲,不就是见她过往太过肮脏不堪,以为凭着这事儿好拿捏她,才不顾流言蜚语,将她娶进门儿的。
这些年,她为祁家生了两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云婶儿却依旧瞧不起她!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
徐秀却依旧不顾不管,她好像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源头。
一股脑的将这些年来,一直憋在心底的愤懑和怨恨,不甘和委屈,全部说了出来。
她将祁修和云婶儿这些年来对她的包容和爱护,贬低的一文不值。
将他们的真心,弃如敝履。
越来越多的过分话语,被她不经大脑的吐了出来。
最后,犹不解气的她,直接对两个孩子动手。
祁琛腹部的伤便是如此来的。
而祁修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