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昭“嗯”了声,收回目光,她回头看了眼堂屋的方向。
见徐秀还疯疯癫癫的坐在地上,祁修也一副失了魂的浑噩模样,轻轻摇了摇头。
想到一夕之间就苍老了十岁不止的云婶儿,顾昭昭不免有些唏嘘。
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不过,这徐秀,到底是不懂得珍惜眼前人的主儿。
身在福中不知福。
来日,也不知她会不会后悔?
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顾昭昭将头靠在裴知珩的肩上,有些昏昏欲睡。
“娘子,快子时初(23点)了,我先送你回家睡觉吧。”
“相公,我还不是很困呢,在等一等吧,没见着阿琛脱离危险,我这心里总不踏实,就算回去了,心里总是记挂着也是睡不好的。”
“好,那你靠着我眯一会儿吧,一会儿宋大夫出来了,我叫你。”
“嗯嗯。”
顾昭昭点头,伸手圈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点点流逝……
天幕中,月华不知何时隐进了云层,只余几颗细碎的星子,孤零零的挂在天边,与满天乌云作伴。
狂风大作,乌云将剩下的几颗星子也遮挡。
“噼啪——”
“轰隆——”
刺目的闪电伴随着震耳的雷声在天边炸响,似要撕开天空沉重的帷幕。
狂风呼啸而过,吹的院中的大榕树簌簌作响。
紧接着,暴雨倾盆而至。
裴知珩看了眼怀里的小媳妇儿,抱着她起身,刚准备带她回家,堂屋里便响起了宋大夫的说话声。
他顿了顿,温声叫醒睡梦中的小媳妇儿,抱着她走进堂屋。
“宋大夫,阿琛怎么样了呀?”
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顾昭昭,看着宋大夫,担忧的询问道。
熬了半宿的云婶儿也紧张兮兮的看着他,生怕他会说出什么不好的结果。
“放心吧,小娃儿的伤口看着骇人,但没有伤到要害处,我已经替他缝合好了,今晚多注意这点,只要熬过了今晚,就没什么大碍了。”
“好的,多谢宋大夫了。”
“还有,小娃儿失血过多,得多给他补补气血才行,药也得吃着,饮食上多注意些,忌辛辣生冷的食物,这段时间好好养着吧,小孩儿恢复快,只要好生将养,用不了多久就能活蹦乱跳了。”
宋大夫说着拿出一张药方递给云婶儿。
“老嫂子,我家里很多药材都没有,这副方子你拿着,赶明儿 天一亮,你就去镇子上的百草堂抓药吧,这副方子,别的还好,就是需要用到百年的人参,那可是烧钱的金贵玩意儿,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云婶儿心情沉重的接过药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多谢宋大夫,今日的事儿,有劳你了。”
“没事儿。”
宋大夫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眼见着雨越下越大,想到患有喘疾的小孙女儿还一个人在家,心中有些不安的他,赶紧起身告辞。
云婶儿看了眼屋外的雨幕,伸手拧了把一旁呆坐了半宿的祁修。
恨铁不成钢的怒骂了他两句,见他清醒了。
她赶紧道:“阿修,雨越下越大了,你赶紧去把蓑衣斗篷拿来给宋大夫披上,送他回去吧。”
趁着祁修去取蓑衣斗篷的空档,云婶儿又询问了一下宋大夫诊费的事儿。
宋大夫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疲倦道:“老嫂子,咱们都不容易,我也不收你高价,缝合、麻沸散、药材和诊费加一起,你给我一两银子吧。”
“宋大夫,那怎么成啊,这大晚上的还劳烦你跑一趟,可不能让你吃亏呀。”
“没事没事,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呀,就这么说定了,一两银子就成。”
云婶儿见状也不再推辞,回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凑了一两银子给他。
“宋大夫,今晚这事儿,真的多谢你了。”
想到他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儿,带着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孙女儿艰难过活,今晚他还少收了诊费,云婶儿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因此,等祁修送他离开的时候,为了让心里好受些。
云婶儿咬了咬牙,跑去鸡棚里抓了一只母鸡。
“宋大夫,我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你,这只母鸡,你拿回家去宰了,炖汤给南星补补身子吧,或者好好养着,每日下蛋给南星吃,也成。”
“老嫂子,这可使不得呀,这鸡你还是留着给小娃儿补身子吧,阿琛的身子亏损严重,需要好生补补。”
“宋大夫,我这鸡棚里还有呢,你放心吧,这只鸡你就收着吧,不然我这心里总觉着过意不去。”
“这……”
宋大夫张了张嘴,还想在说些什么,就被她出声打断。
“宋大夫,你就收下吧,我手中暂时没有银子,这只鸡,就当是诊费,成吗?”
“南星那丫头的身子骨儿也弱得很,这只母鸡我已经养了两年多了,你拿回家炖给她吃,大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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