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并未造成天门动摇。”而一步禅空舍身护魔之举则不然,这话非为开脱,不过据实言之。 “紫金钵回归,金光塔飞升,早就昭示禅宗衣钵争夺,难以避免。” 而法涛无赦的回应显见其对局势早有评判在心。 也正因此梵海惊鸿方才气怒愈甚。 “那你还纵容一步禅空,做出让其他宗脉质疑之事。” “本座仍有底线。”金刚尊道,“假若魔兵有了激烈的躁动,天门就会收回对他们的庇护,但只要他们还在天门的一日,便是慈悲广泽,众生皆能受之。” “那……”沉默片刻不再对此多作置喙的摩诃尊想了想,转而问,“不在天门中的魔,是不是就不受保护?” 莫名发问的指向简直不要太过明显,法涛无赦眼神稍凛。 “这是你淮备威逼他的方式?” “这是我救他的方式!” “你的救,”超生与渡生二者显然天差地别,“不是救。” “救,是最终目的,”颠倒梦想剑鸣隐隐,“过程,自由心证。” “你欲何为?” “天门里的魔众,是否可渡,就由众人耐心验证,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但天门之外的魔类,绝难纵容!” 言毕,觉者飒然转身渐行渐远,并不理会同修挽留言辞。 于是眼看挚友背影远离的僧者惟能驻足原地怅惘发声:“梵海惊鸿……” 无奈受限天门责任,留守的金刚尊显然不能轻离。 高居佛国遗世多年的尊者显然对昏昧不明的凡俗缺乏清晰认知,那是离群索居之人难以规避的盲点。 这点法涛无赦难以免俗。 一步禅空亦然。 此时的菩提尊袈裟染血,颤巍身形兀自护住身后赵参,而在僧者面前,是由武敛君领队的一众抗魔人马。 赵参的性命本就是皇甫霜刃留给修儒的另一份礼物,是故为避免多生波折,术者自然有所准备。 在被灭的古岳派背后,受逼杀流亡江湖的支脉弟子有之,因受其庇护惨遭修罗国度强征的人群亦有之,幸赖还珠楼将之统合。 而对于少年,皇甫霜刃显然要求更高,勒令其每日练剑两个时辰,研讨医典五个时辰。 须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不过术者不得不承认,修儒已经比他想象中做得不能更好了。 在还珠楼进修的这一年多来,居然跟杀手们毫无隔阂地迅速打成一片,毕竟谁能拒绝一只纯良活泼擅长医术的小团子呢。 虽说剑法天资不彰,但谁也没有因此看轻他,反而都觉得应该好好保护他,纤瘦的身形、莹白的面容、温润的气质,杀手组织中有了一个这样特殊的存在,就像是狼群里混进了一只小绵羊,虽然样拥有自保能力,但谁都不忍心逼着绵羊去变成狼。 话说回头,面对少年后台前来撑腰之行径,秉性悲天悯人的一步禅空显然无有其他选择,最终一人一掌约定依旧。仅仅三掌过后,不动功体相抗的菩提尊体内旧伤已有爆发迹象。 “佩服佩服!” 就在此时,倏闻温雅男声响起,修儒当即转眸看去,灼目法华中,但见墨衫男子抚掌淡笑,这是借传形术法为少年站台的皇甫霜刃。 “菩提尊大爱的确令人动容,但你目前亦不过才撑过三轮而已,三轮太少,我们凑个整,一百轮如何。” 话脱口,一步禅空眉目不动,而不远处环臂孤身傲立作冷眼旁观状的锦烟霞倒是率先按捺不住,睁大双眸定视乍现术者,正欲开口。 “嘘!” 侧首横觑一眼扫过二人的皇甫霜刃竖指抵唇示意噤声。 “注意听!” 一字一顿的轻声细语散入风中,幻作漫天黄符飘飞,恍惚若簇结白幡路引翻腾,凄美绝伦。 浩劫开·天地丧·玄清御阴 乱兵决开血光隐现,符咒随行碧青含芒,凉风逼吹卷得幽幢磷火当空乱飘,更增凄怖之意。 空中远远地传来尖锐刺骨的笑声,像风儿一丝丝地飘荡回转,在遍地残棺古碑的深夜,听来格外阴森。 周遭空间丕变,乱葬景象入眼,察觉不对的菩提尊本能瞑目颂咒,足下骤起佛光,双手合十,翻掌朝天,方圆一瞬间竟然像是被笼罩在无形佛影当中。 菩提三悟·来处惹何埃 带有浓烈光明意味的金顶佛气勾勒普渡梵莲方欲绽放,又有求解男声骤然透彻光明而来,落入一步禅空耳中。 “菩提尊可知目犍连尊者用神通救五百释种的故事?” 昔时琉璃王欲侵略释迦族,尊者便以法钵收纳五百族民,助其避劫,谁知当尊者再次打开法钵时,竟发现族民全数化为血水。 以萨埵三尊之阅历怎有可能不知内中真意。 “神通——” 低垂睫羽轻颤,一步禅空艰难开口,复述世尊恒言。 “不敌业力。” 眼下激烈诡风已然转缓,然璀璨金莲却是晃动更甚,只因诛心男声无孔不入远胜肉体伤创。 “一寸沙尘百滴血。” 一抔黄土迷人心眼,浑浊难当的气息令人呼吸随之沉重:“菩提尊,你,听过亡者的哀鸣吗?” 刻意提起的称谓倍见讽刺意味。 所有的枉死哀怨一点引爆,于耳畔炸响,以一种极端蛮横的方式灌入一步禅空耳中。 徘徊的血腥硝烟余味萦鼻不散,金莲蓦然凋零,为异力消磨成漫天金色耀眼之佛光。 熟稔洗心渡化之法的僧者终究率先放弃这个选项,转而舍身作舟唯求众生往向彼岸。 护身法光散去,耳畔怪声尖笑愈发清晰,笑声夹带风啸,像是由骷髅中发出的笑声,是无数死者冤魂前赴后继撕扯生人魂灵。 痛苦挣扎丝缕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