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摇头,面容凝重:“我担忧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人,能将手伸进皇宫里去,我总觉得没那么容易。”
“不是六皇子?”谢封疑惑。
秦昭也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到底是不是对的,但总觉得以六皇子的胆子,不会那么容易能想到弑君上位的法子。
但到底是谁呢?
秦昭也很疑惑:“若是六皇子,为何六皇子临死都未曾将李氏供出来?”
她想不通这一点,因此也无法轻易得出结论。
人面临死前第一件事便是攀咬,就算到了这种地步宋熙钦都没说出李氏一个字,除非他并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来的,而他自己也遭受了算计。
若真是这样,那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一个隐藏得更深的幕后主使。
两人讨论不出结果,干脆一起去街上逛一逛。
明日秦昭便要出京,再也看不到这么繁华的闹巷,他们俩打算趁着临走前多看一看。
谢封一向端方有序,此刻就算是走在嘈杂的大街上,仍旧走得十分笔直。
说实话,秦昭还未曾看到过对方弯腰塌背的样子。
秦昭吊儿郎当惯了,双手拢在袖子里晃晃悠悠的走,刚想问问谢封关于自己姐姐的事情是如何想的,便在大街上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显然对方此刻并不平静,脸颊很红,再一对比他对面的人的神情,明显能发现两人是大吵了一架。
秦昭嚯了一声:“倒有些新鲜。”
谢封不认得对方,问她:“你认识?”
秦昭笑了一声,主动上前打了招呼:“叶崇?”
没错,此人正是西北失陷时,一路逃亡求援的叶崇,只是没想到怎么对方也来上京了?
叶崇看到秦昭,脸色有几分微妙的难看,但是又被他遮掩住了。
他与对面的韫渡皆是对着秦昭拱手行礼:“倒是不知怀盛将军在此,让将军看笑话了。”
秦昭看了看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挑了挑眉:“叶兄与韫先生一贯扶持,怎么今日还吵起来了?”
韫渡看了一眼叶崇的脸色,笑着回道:“只是一些小争执罢了,不妨事的。”
秦昭目光落在叶崇身上,见对方虽然脸色难看,但好歹点了点头,这才收起脸上的疑问。
谢封适时出声打破此刻的寂静:“阁下是黄落城守将叶简叶将军之子?”
他显然仅凭借秦昭与对方的对话,便猜出了叶崇德来历。
叶崇却还不知道谢封是谁,只能去看秦昭。
秦昭为他介绍:“这是大理寺少卿,谢封。”
叶崇自诩为少年豪杰,在黄落城杀敌不知何几,叶简在世时,他一向心高气傲谁都瞧不上,也是如今出了那一方小小的天地,才知道天外有人人外有人。
谢封年纪轻轻便成了大理寺少卿,他的名号上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叶崇素未谋面,以往都不认识对方。
倒是今日一见,心中多了几分郑重与感叹。
能如此年纪便与各位官场的老狐狸有所交手,显然不是一般人,再观他行事与举动皆有条理,叶崇仅仅从对方自然的笑意中便能知道对方并不好惹。
叶崇一顿,倒是从谢封的神色中窥见了几分萧诩殊的影子。
但二人又不全相同,各有风度。
叶崇抿唇行礼:“见过少卿大人。”
谢封笑了一声,伸手虚扶:“叶简将军守城有功,就算他已然故去,也当不得叶小将军如此大礼。”
叶崇顺势起身,他其实不太喜欢与人行礼。
秦昭目光转了转,笑着问他:“当日天裕一别,倒是没想到能在此处再见,只是不知叶兄是长住上京还是暂时落脚?我身为地主,理应款待叶兄,尽些绵薄之意。”
哪知叶崇还未回话,韫渡却十分迅捷的答道:“公子还未曾在上京买好宅子,夫人家眷都未接入上京,将军有心款待,不如过些时日,等我家公子一切处理妥当,再亲自登门拜谢。”
秦昭目光一深看向纠结的叶崇,与谢封对视一眼。
显然他们二人都看出来了叶崇与韫渡的不对劲。
叶崇明显是有意与他们多说些话的,但韫渡却不知为何,一副十分害怕他们接近的样子。
谢封看向韫渡问道:“这位可是叶小公子的管家?”
韫渡自然不是管家,他如今已经成了叶崇认的叔父,也有过过命之谊,虽以往只是叶简身边的幕僚,如今说是与叶崇情同父子也不为过。
但是他不好自己如此说,只能期盼着叶崇自己介绍。
可叶崇却像是没听到谢封的问话一般,眉眼间还有几分纠结,眉头拧得死紧,半晌未曾开口。
秦昭与谢封一唱一和漫不经心道:“这位是叶将军的幕僚,若按照此关系算起来,也当得起叶府的管家了。”
韫渡满脸通红,偏偏叶崇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没有吭声,韫渡也只好接下了这个称呼。
谢封颔首:“既然是叶府管家,注重叶府的来往礼节固然重要,只不过你与叶小将军算是故交,应该也不在乎这些繁琐的礼仪。”
秦昭点头:“自然,我请叶兄吃杯茶水,也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