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画册很多都有侯爷的笔迹,你弄得人尽皆知作甚?还是将那画作速速交出来,省得难堪。” 苏凌霜闻言不由哼笑了一声,缓缓起身,高傲地抬眸,看向陈佑, “陈侍卫,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他难道能全部抹去吗?他现在后悔当初写的诗,画的画,想要拿走,是不是迟了?再说了,他不是已经否认过去的一切了吗?既然如此,那这些东西全部属于我,我要怎么处置是我的事。” 陈佑抿着唇神色绷紧,有些头疼。 苏凌霜还真是蛮横不讲理。 “苏姑娘,你这么做有意思吗?你该不会以为侯爷还能回头?” 苏凌霜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她已经不想跟他说下去,随即垂下眸默然道, “你走吧,他要拿走他的东西,让他亲自来找我。” 陈佑:“........” 比起她妹妹来,这位可难缠多了。 陈佑将消息递回崔府,又回去程府当差。 等到夜里崔奕才回府,霍江将苏凌霜的话一字不差转告。 崔奕眉头拧得死死的。 他难以想象苏凌霜是这样的人? 他记得过去的苏凌霜虽然爱端着架子,总还是很有底线的,难道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心里忍不住涌上一股厌恶。 他试着回想当初为什么对她没感觉,好像是因为她太过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事事都讲究规矩,不行错一步,不说错一句话,她永远是别人眼里最完美的名门闺秀。 每每有人说他与苏凌霜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十分登对,他其实是不以为然的。 他不认为自己跟苏凌霜是一路人。 他不虚伪,也不造作,出手干脆,敢爱敢恨。 那个时候,他对妻子的身份没有太多想法,又是双方长辈定的婚,所有长辈都夸苏凌霜好,他也以为妻子或许是这样的。 直到他遇到程娇儿,那样鲜活的小丫头,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高兴了跟他亲热,委屈了跟他撒娇,他的心里被她的娇嗔塞得满满的。 他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霍江见崔奕陷入了沉思,出声问道, “主子,您真的要亲自去吗?” “不。”崔奕回过神来,摇头道,“她是故意引我去,我不会见她,也没有必要见她。” “你亲自去书院,将那些东西烧个干净,我现在要去一趟程府。” 崔奕吩咐完起身入内室换了一身夜行衣,独自匆匆往程府掠去。 好巧不巧,这一次又撞上了刘蔚并十几条猎狗。 崔奕一袭黑衫面罩寒霜瞪着刘蔚, “娇儿今日心里不舒服,你让开,我要去见她一面。” 刘蔚笑眯眯摇头, “对不起,侯爷,大小姐吩咐了,今日谁也不见。” 崔奕忍不住扶额,看来程娇儿是真的生气了。 他神色凝然盯着刘蔚,“你今天真的要拦我?” 刘蔚拍了拍胸脯,大喇喇道, “侯爷,您可以从在下身上踩过去。” 崔奕无语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彻底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 刘蔚看穿他的心思,反而笑得更得意了。 开玩笑,他可是手握当今宰相把柄的人。 崔奕敢对付他,他就把崔奕爬墙的事给泄露出去,看他这宰相面子要不要? 就在刘蔚觉得自己成功拿捏住当朝宰相时,忽的后脑勺被人劈了一掌,两眼翻白,身子一滑,整个人晕了过去。 伪装成小厮的陈佑淡定地收回手,袖中十几枚银针齐发,将那些猎狗给统统放倒,对着崔奕神色恭敬道, “主子,夫人气得晚上没用膳,您去哄一哄吧,程将军在书房,小的帮您看着,没事的。” 崔奕瞥了一眼尽职尽责当奸细的陈佑,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才一跃而起,悄悄朝梧桐苑掠去。 此时的梧桐苑内灯火通明,气氛压抑,下人个个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 程娇儿回来后便把那些画作全部丢入书房,把自个儿也关在书房,一下午都没出来,晚膳也不曾出来吃,大家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也就不敢出声。 就连小瑾瑜都察觉气氛不对劲,一双黑溜溜的眼眸骨碌碌地四处张望着,不哭不闹。 崔奕进来时,就看到刘嫂子抱着孩子在厅内哄着走来走去。 “侯爷!” 刘嫂子一脸惊喜连忙行礼, 崔奕淡淡摆了摆手,先看向襁褓里的儿子。 小瑾瑜许久不曾见到爹爹,罕见地张牙舞爪地露出了笑容来。 崔奕心中甜得跟什么似的,连忙抱了过来, “小瑾儿,你娘呢。” 小瑾瑜咧开嘴拼命地笑着,嘴角还流出一行口水。 把崔奕给逗乐了。 小家伙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程娇儿。 崔奕爱得不得了。 他轻轻在儿子额头一吻,才把他交给刘嫂子,淡声问道, “夫人何在?” 絮儿往里面书房指了指,“夫人把自己关在书房,一直不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