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辆马车,很快就回到了陆羽草堂。
草堂前已经等候着几名病患。
终于将白娘子盼回来了,病患和家属们喜笑颜开。
玄风开了草堂门,将大家迎进来,白娘子嘱咐小青:“要给病人和家属备新鲜茶水,把前一日的倒了。”
曹仁堂门口,掌柜的和店伙计伸长脖子,看着陆羽草堂这边,不一会儿就见小青抱着那个瓮出来,将茶水倒进了路沟中。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这是下药被发现了吗?
……
又一日的宵禁鼓声传遍长安城,玄风掌柜准备关店门,却又从门外闯进来人,这一次闯进来的是两个人,一主一仆。
仆人背着他家郎君,一脸焦灼:“医师,救救我家郎君。”
于是,玄风掌柜淡定关门,并将主仆引向供病人躺着的木榻。
小青举着油灯,引白娘子过去查看那郎君病势,灯光照在郎君脸,小青失声叫起来:“姐姐,是郎君!”
玄风生气地瞪了小青一眼。
小青噘嘴,乖乖举灯在一旁,不敢再多话。
这死鹦鹉,惹他怒了,是会啄人的。
那张臭嘴可硬了!
穆白一旁一边擦泪,一边哭着说道:“我家郎君素日身体硬朗的,也不知怎了,才半日时光,突然就病倒了。”
玄风看了穆白一眼,又看了小青一眼,心里说:为啥?因为这条该死的蛇呀!
“你家郎君昏迷,乃因气血失和,心神失守,再加内伤七情,忧思过度,心气郁结,气血运行不畅,神明失养,故而导致昏迷。”
穆白听不懂,只求快点治疗,让他家郎君早点醒。
“治疗之法,当以调和气血为本。首先,宜以舒肝解郁之药,如柴胡、郁金、香附等,以疏肝理气,解除心气郁结。其次,用益气养血之品,如人参、黄芪、当归、熟地黄等,以补充气血,滋养神明。此外,还可配合安神定志之药,如龙骨、牡蛎、远志、酸枣仁等,以安神定志,恢复神志清明。
除了药物治疗外,还应注意调养身心,综合施治,方能调和气血,解除郁结,恢复神志清明。”
“全都记下了。”小青脆声道。
竟比玄风记得快,玄风不由翻个白眼。
午夜时分,月色朦胧,寂静无声。
小青独自一人,在廊下熬药。
她的手指在药罐轻轻拂过,药罐中的药材在热气腾腾中翻腾,发出一阵阵苦涩的气味。这气味在夜空中弥漫开来,与夜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郎君要喝这么苦的药,真是好可怜。”
小青叹息一声。
“大半夜,好好熬夜,别犯花痴。”
玄风的声音猛然在后面响起,小青吓了一跳。
“神出鬼没。”
小青一边用扇子扇着炉火,一边冷哼。
“我是神,你是鬼。”
玄风的嘴果然硬。
“我也不是鬼,我是蛇!蛇!”
“你在悲田院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你早就该死,是佛祖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你现在早就是鬼!”
“佛祖放我一马,那我就还活着,那我就不是鬼,而且我现在是人!”
“什么人?一条蛇精而已。”
院子围墙趴着的两道黑影此刻震惊得如被雷劈,外焦里嫩。
掌柜和店小二悄悄从围墙溜下来,蹑手蹑脚跑走,生怕跑迟了,化作蛇精肚子里两坨肥肉。
他们只是想趴墙头干点坏事,没想到听到了这么惊天的大秘密。
也不知自己是要发了,还是要遭殃了。
……
小青端着熬好的药走进草堂前院,谢郎君正躺在病榻,穆白陪伴着。
看着病榻的郎君,小青有些心酸:哪里是佛祖放她一条生路,明明是郎君救她一命。
如若不是郎君将她报出法场,她这条蛇,只怕现在早已灰飞烟灭。
“郎君该喝药了。”小青对穆白说道。
穆白想接过药,但小青要亲自喂药,找了个借口,道:“我是草堂的,我是专业的,我来喂药,郎君好得快。”
于是,穆白起身,将病榻前的位置让给小青。
谢郎君躺在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他的身体被厚厚的棉被包裹着,但仍然不停地颤抖。小青轻轻地坐在床边,将药碗放在床头柜,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谢郎君的头。
她温柔地抚摸着谢郎君的额头,轻声细语地说:“郎君,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好起来。”
小青拿起药碗,用勺子舀起一勺药,轻轻地吹了吹,让药稍微冷却一些。然后,她小心地将药送到谢郎君的嘴边,慢慢地倒入他的口中。
谢郎君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努力吞咽。小青的心紧紧地揪着,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谢郎君的喉咙,帮助他将药吞下去。
一勺又一勺,小青细心地喂着谢郎君喝药。她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并没有停下来擦拭,而是继续专注地照顾着谢郎君。
药碗里的药越来越少,小青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她知道,谢郎君喝了药之后,病情一定会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