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恩寺的古木参天,香烟袅袅,却掩不住谢清昼眼中的哀愁。
他跪在慧光法师的禅房之外,双手合十,泪如雨下,哭诉着自己的不舍与哀求。
“方丈大师,弟子一心向佛,为何总是难觅佛法真谛?弟子愿意削发为僧,终身侍佛,只求方丈大师开示。”
谢清昼的声音哽咽,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湿透了前胸的衣襟。
这一身俗世的衣襟,再华丽,他也不留恋,只想脱去。
慧光法师端坐于蒲团之,面容宁静如水,目光穿透窗外的纷扰,似乎看到了更远的地方。听到谢清昼的哭诉,他只是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开口:“施主,你的心志坚定,情感真挚,这是修道人的难得品质。然而,佛法讲究因缘和合,非是强求所能得。”
谢清昼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方丈大师,难道弟子的虔诚不足以感动佛祖吗?”
慧光法师摇了摇头:“虔诚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悟性与缘分。你心中有太多的执念未放,有太多的尘缘未了。这些都会阻碍你领悟佛法的真义。”
“执念?尘缘?”谢清昼愣住了,他自认为已经放下了世间一切,只为求得佛法真谛。
“是的。”慧光法师缓缓说道,“你对佛法的追求太过执着,以至于忽略了修行的本质内心的平和与自在。你的心中还存着对成就的渴望,这本身就是一种束缚。”
谢清昼如遭雷击,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追求竟然成了修行路的绊脚石。他痛苦地闭眼睛,心中的挣扎如同翻滚的波涛,难以平息。
“方丈大师,那弟子该如何是好?”谢清昼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慧光法师淡淡地说:“施主,放下你心中的追求和渴望。真正的修行不在于形式,而在于心灵的净化。你与佛法的缘分未到,强行留在这里,只会增加你的烦恼。”
谢清昼的心沉入了谷底,他知道慧光法师的话中有理,但他仍旧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泣不成声:“方丈大师,弟子……弟子真的无处可去了。”
慧光法师站起身来,走到谢清昼的面前,素手合十:“施主,世间万物皆有去处,至少现在你的去处不在寺庙之中,若有朝一日,你与佛法的缘分到了,佛法自会在你心中生根。”
谢清昼颤抖着身体,缓缓站起身,望着慧光法师慈悲的眼神,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出慧光法师禅房。
禅房外,鸿渐正在等他。
鸿渐身那袭袈裟已经破旧不堪,但是长长的头发却平添他的颜值,让他又俊秀了几分。
见谢清昼红着眼睛出来,睫毛眼泪未干,鸿渐也替他难过,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想陪着他默默走一段路。
才走了几步,就听慧光法师在背后喊他:“鸿渐”
鸿渐回过头去,慧光法师满眼都是担忧:“鸿渐,你还会回来吧?”
鸿渐忙双掌合十,向慧光法师施礼,道:“多谢方丈大师收留,鸿渐无处可去,自然要回来叨扰,只是眼下清昼就要离开,弟子与他朋友一场,遂送他一程。”
慧光法师这才放心放鸿渐离去,嘱咐道:“记得赶在饭点回来吃斋饭。”
慧光法师赫然一副老父亲的架势,让一旁谢清昼看得羡慕不已。
回房,哭哭啼啼,期期艾艾收拾了行李,道:“真羡慕你,鸿渐,一心出家的出不了家,一心还俗的还不了俗,这叫什么道理。”
鸿渐道:“清昼,不是方丈大师阻碍你出家,而是你自己的选择。”
谢清昼不解。
鸿渐解释道:“那青娘子调戏你,是你先叫嚷开的吧?等僧众们赶到时,你却又顾及青娘子的名声,不肯说出事实,被那青娘子反咬一口,说是你非礼她,你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吗?若是,就不会放着家中娇妻独守空房,而远赴长安问佛了。说到底,你还是有俗世之心,要出家,就得六大皆空呀!”
谢清昼觉得鸿渐分析有理,不免叹息一声。
“鸿渐,你说那青娘子,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这样……”
谢清昼想到自己被青娘子摸脸那一幕,还愤愤不平的。
“这世登徒子不分男女,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到长安就是为了拜访玄奘大师,没想到玄奘大师已经圆寂多年,而我还被一个女登徒子调戏,断送与佛法的缘分……”
想到这些,谢清昼又悲从中来。
他家忠仆穆白倒是十分欢喜。
已经等在大慈恩寺小门,欢天喜地地从鸿渐手,将谢家郎君接了过去。
“鸿渐,你真的不与我同行吗?”
“清昼,我暂时不离开长安了,茶饮在李朝虽然还没有流行开来,但圣人喜茶,茶饮在长安城内已颇为流行,我在龙盖寺时,跟着师父学制茶,或许在长安城内有用武之地。”
谢清昼点点头。
鸿渐见他面色哀伤,又安慰他道:“方丈大师只说你与佛缘分未到,并未说你此生无缘佛门,你若一心向佛,终有缘至问佛的一日。”
“好,我知道了。”
两位好友自此暂时分手,拱手道别,后会有期。
……
一辆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