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找茬是不是!”
话音未落,刘胖子顿时瞪圆了眼珠子,伸手抄起一个砝码,指着孙建平,“我他么生猪站的能使不准的秤?小子你别跟我逼逼赖赖,草拟吗你还跑这立棍来了……”
他满嘴脏话,骂骂咧咧,孙建平沉闷哼了一声,看到地上有翘起的砖头,一脚踹起来,砖头忽的一下飞到半空,他一把抓在手里,走到刘胖子面前。
“诶我草,谁裤裆没系紧把你小子给露出来了,耍横是吧,老子也是有一号的,来来来,你往这来,今天不把爷爷脑瓜子干开瓢,你踏马是我揍的!”
刘胖子也是个混不吝,见孙建平抄了家伙,顿时来劲了,一把扯下狗皮帽子,指着自己圆滚滚好似卤鸡蛋一般的光头,“朝这来!”
“去你码的!”
孙建平二话不说,一砖头狠狠砸下去,顿时一道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
刘胖子半边脸霎时鲜血淋漓,看得钱慧珺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上前扯住孙建平的衣袖,“哥,咱们快跑!”
“跑啥跑!”
孙建平握着带血的砖头,一脚踹在刘胖子的胸口上,“还牛逼不!”
“你踏马真敢吓死手……”
见他又靠上来,刘胖子吓得腿肚子直哆嗦,一只手捂住流血不止的脑袋,另一只手撑着胖胖的身子往后退,嘴里大叫大嚷,“小吴,小刘快点拦住他,这小子他妈的疯了!”
“草拟吗还敢哔哔是吧!”
孙建平可不是啥好脾气,上去照着他的胸口当当踹上两脚,吓得刘胖子的两个手下只敢站在一边,虚晃着手喊着别打了,却不敢上前阻拦。
“干啥干啥,这咋还打起来了呢!”
兽医王子臣来畜牧站开会,正巧看到了这一幕,急匆匆跳下驴车,一把抱住暴怒的孙建平,“小钱,拉着点伱老公!”
“哦……”
被吓坏的钱慧珺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扯住孙建平的衣袖,刘胖子看到王兽医来了,顿时又喊又嚎,“老王,老王你赶紧的去叫孙所长派人过来,把这个破坏生猪收购的坏分子给我抓起来!”
孙建平掂了掂手里的砖头,直接扔出去,砰的一下,不偏不倚砸中刘胖子圆滚滚的光头,疼得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一旁的乡亲们看得解气,纷纷拍起巴掌,给孙队长鼓劲儿喝彩!
“说啥胡话!”
王子臣拦住暴怒的孙建平,又着急忙慌喊着小吴和小刘俩人把刘胖子拉起来,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建平你这脾气……老刘你不是认识他?太平山大队的新队长,孙建平同志,刚上来的!”
“太平山大队不是老曹吗?咋是这……嘶……你轻点疼!”
“老曹调到公社去了,他是知青,又是老曹的干儿子……”
见他龇牙咧嘴,两只三角眼死死盯着孙建平,似要择人而噬一般凶恶,王子臣眼珠一转,“他还认识蒋明奇呢!”
听闻孙建平认识蒋明奇,刘胖子那张满是愤怒火光的胖脸立刻舒缓下来,他强忍着脑门上的一抽一抽的疼痛,挤出一个笑容,“草,你不早说,闹了半天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刚才是哥哥不对,哥哥给你赔不是了……”
“建平!”
孙建平白了他一眼,也挤出一个笑容,“真不好意思,我这人头脑一热就……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别坐下病!”
“没事没事……你说这事闹得,误会,都是误会……”刘胖子摆摆手,“小吴,你去公社食堂吩咐一声,准备一桌,等会我请孙队长吃个饭,给他赔个不是!”
“客气客气!”
孙建平指指已经摇着小尾巴跑到一旁荒草堆里,低头啃着枯黄灰灰菜的小猪,刘胖子顿时会意,“那孙队长都开口了,那咱兄弟也不能差事,小刘帮我把猪圈过来!”
钱大小姐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猪,上秤一称,一百八十斤,一等!
“瞅见没,高高的!”
刘胖子和孙建平谈笑风生,钱慧珺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暗道此人之隐忍,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我哥削了两砖头,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和他唠嗑!
此人不简单!
“吃了没,走,我请客,那应该的,我得给您赔不是啊!都是哥哥我的错,我这人吧有时候就犯浑……刚才话赶话赶到那了……”
刘胖子脑袋上贴了两块纱布,一左一右很是对称,看上去颇为滑稽,嘴里仍喋喋不休的向孙建平道歉,然而他并非忌惮孙建平的砖头,而是……
所谓一方蛐蟮吃一方泥,这些大队长小队长啥的都有深厚的群众基础,要不把他们摆楞明白了,真要跟自己对着干,足够他刘胖子喝一壶的!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两砖头我他妈的不能白挨!
孙建平是吧,你给我等着!
虽然心里恨不得把孙建平撕成碎片,但刘胖子脸上笑容不减,热情将他们小两口连同王子臣三人请到公社国营食堂的包厢里,点上几个菜,于觥筹交错间“化干戈为玉帛”,把胸脯拍得震山响,张口闭口有事兄弟吱声!
钱慧珺只顾着坐在一旁吃,见丈夫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