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一下就没完没了,足足下了三天三夜,下得是沟满壕平,平底水深三尺,前阵子被旱得枯黄的小草也舒展开来,一丛丛嫩绿的新芽迎着暴雨飞快萌发!
总算下雨了!
老曹坐在窗边,叼着烟袋欣赏雨景,今年旱田减产已成定局,下完这场雨后,多多少少还能借点力,不至于颗粒无收。
至于水田……
孙建平早就披着雨衣,穿上水靴,到田里排水去了!
下雨之前他就关闭了水渠和水车的闸门,免得汹涌的河水冲进来,至于稻田里的水,也都顺着渡槽流入南边的大坑里。
水稻从始至终都没缺水,长势极好,那四十垧良种培育基地里的稻子已经开始穿穗了,新开垦的一百垧稻田长得也不错,亩产过三百斤问题不大。
小西山那边,同样罗世红带着几个人在排水,相比二马架这边,他们那地势低且平缓,水都往那聚,有些稻子已经彻底被水淹没,放眼望去,一片汪洋泽国。
罗世红全身早就湿透了,他干脆把碍事的雨衣、上衣都脱下来,露出一身精炼的腱子肉,用一把掏大粪的粪勺子把地里的积水往外舀。
在农村干活,没把子力气能行?
天像漏了一样,雨水仍旧不停地往下倾倒,呼啦啦的雨声不绝于耳,稻田里的蛤蟆也受不了了,一群群跑出来,到高处去躲避。
孙建平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抬头看看灰黄色的天空,他在树上看过,一旦出现这种云彩,就意味着雨还要下很久很久!
老天爷别下了,雨水够了!
再下,就下涝了!
他擦了把脸上的雨水,艰难将已经泡得浮囊的脚从稻田里拔出来,远处于圩子方向传来呼隆一声巨响,仿佛一连串闷雷,进而消弭无声。
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