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湖广黄州府境,确实也是产茶名区,虽不如西湖龙井,武夷山大红袍那般出名,但也确实是有好几类好茶。
最出名的是英山云雾茶,茶叶细秀卷曲,白毫显露,汤色清澈明亮,茶香持久嫩香。
还有蕲春仙人台茶、罗田观音仙茶、浠水茉莉花茶等等地方茶叶。
郑青舟平日最喜喝茶,黄州府的地方茶叶送他,算得上一份好礼物。
李新年也不顾段兰荪奇怪疑惑的眼神,随随便便在县衙内吃了中饭,便在黄冈县各大茶商间游走,花了好些功夫,可算是把本地的名茶叶给采买齐全,便往靖安司在这黄冈县的落脚之处走。
此处是一大府苑,据说是黄冈县本地的那位黄乡绅出了一半资金,替黄安县县衙修建,专门用来招待上官。
郑青舟现在住进来了,当然是住正厅里屋。
“哟,好你个李大郎,不去查案,往这走作甚。”
后院正厅中传出千户爽朗笑声,史蔚站在正厅外,远远便看见李新年带着段兰荪往这边走,打趣道。
李新年含笑,道:
“这不是在查案的过程中,看到这黄州府有好多名茶嘛,便买了些给千户尝尝鲜。”
史蔚一张红脸上浮现出古怪之色,道:
“那你可算是来晚了,已经有人想到这一招,把茶叶送进去了。”
“杨退之?”
靖安卫中这么机灵的,李新年只能想到一个杨退之了。
史蔚摇摇头,道:
“是这黄安县黄乡绅的长子,一个名叫黄延远的家伙……这厮,估计是想走你和小段的路数,现在在屋里头和千户聊天呢。”
我和段兰荪的路数……就是不是通过正规程序,走千户私人的门路,进入靖安司。
“可不是嘛,看年纪,比你还小两岁,不过修为已经到了气海境界第五重。”
史蔚脸上却有不虞之色,道:“不过他最厉害的不是修为,而是一张巴拉巴拉的小嘴,像你之前说的那般,怎么说……算是把千户舔舒服了。”
李新年一副吃瓜的表情,道:“这么说,那不是很有希望与我们共事?”
史蔚咧嘴道:“不好说啊,那小子虽然能舔,但是千户的水深着呢,他能不能舔干净还两说呢。”
李新年往内厅王望了望,琢磨了会,把手里大包小包的茶叶递给史蔚,道:
“这个情况啊,这些茶叶给弟兄们分了吧,就说是千户买的,给兄弟们尝尝鲜。”
说罢,便又带着段兰荪往外走,史蔚还在后面喊道:
“兄弟,那案子怎么说,要帮忙嘛?”
李新年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道:“有需要找你就是了。”
“小段,此时该如何行事?”
李新年脸上露出一抹玩味儿的笑容,对一旁的段兰荪道。
段兰荪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当时是查案啊?”
“怎么查?”李新年问了一句。
段兰荪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李新年哈哈一笑,拍了拍段兰荪的肩膀,道: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咱们啊,分头行动,先到处逛一逛,见一见这黄冈县的风土人情。”
说完,李新年不理段兰荪,自顾自回房换了身寻常百姓穿的便服,便踏步向外走去。
真就如他所说的那般,不去查案,不去调查线索,而是悠闲地这黄安县的大街小巷,在县外的村庄间游走穿梭,遇到寻常百姓,田间地头的庄稼汉子,还会装作游人过客,闲聊两句。
直到第二日早上清晨,李新年和段兰荪,先往停放船只的码头走了一遭,和那些工匠攀谈了会,打探了下船只修缮的情况,才又往县衙的方向走去。
高堂之上那两把椅子还摆在那上面,李新年坐定,喊小厮把那典史喊过来。
“典史,可核对清楚那几具尸体的身份?”
那典史打了个哈欠,表情有些敷衍,拱手道:
“回禀二位大人,弊县虽小,可是算上周围的一些村庄,也有七八万人,如他们这般的青壮,少数也有一两万,核算起来……”
李新年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道:
“从一两万青壮中核实出几个人,确实是耗时耗力啊,索性就拖延他个几日嘛,拖到船队的船只修好,等这群烦人的锦衣狗的船队开往他处,这案子不就算了结了嘛?反正知县和主簿都不想管,典史,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就是这个道理嘛……”这典史似是没睡醒,觉得这话说的对极了,刚称赞一句,才忽然想起此人的身份,冷汗一冒,双腿一软,又给两人跪了,叫道:
“两位大人,小人绝无此心啊。”
心里却把上面两个锦衣狗,还有知县和县丞这两个不粘锅的上司骂的个狗血淋头。
“典史,你可知上午那件案子事发后,你们县的人都是如何说我们靖安司的嘛,说锦衣狗们打着皇帝的旗号,朝廷的民意,抢夺百姓的粮食,滥杀无辜。”
典史感觉自己快要裂开了,“谁敢这么说?”
李新年神色微冷,道:
“总之,在我靖安司的船队离开黄安县之前,这桩案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