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西门城头的陈昌,自然不会知道西江东、南方江面上所发生的一切。
以及它所带来的影响。
陈休先与陈文戒之间进行的缠斗,最终因为陈休先所部楼船逼近,使用拍杆击沉对方多条船只,甚至将其之主力楼船亦击沉了一艘,使得本来士气不高的贼人水军,出现了崩溃乃至失控的局面。
以致,深切影响到了整个战场。
也正是因为陈文戒紧急增兵攻击陈休先所部,将后继的力量抽空,不得不暂缓船只的登陆作战。就连已经登岸的士卒,皆都因为后方人马突然的不寻常举动而疑惑不前,以致以讹传讹,导致后继人马崩溃。
陈昌大概也是察觉到了这一丝的变化。
也因此,他联想到了一种可能。但也不能十分确定,还需要证实。
“速派人查看南门江面发生了何事。”
苏心斋等人一直在他身边保护着,此时听到吩咐,立即应诺一声自去。
自从上次拿下周季,将周季交由苏心斋处置,也问出了一些东西。
然而,之后还欲再加审问,不想周季自杀于牢中。
线索也就断了。
苏心斋当时向陈昌请罪,陈昌也不能怪他,此事不得不暂时作罢。
不过也不需苏心斋等人过去查看,很快他们遇到迎面而来的士兵,将南门那边发生的事情给陈昌说了。
“果然如此!”
想来若不是早前隐匿出去的其叔父的这支人马,又会是谁人此刻对贼人水军展开了攻势?
他同时明白,陈休先一部人马太少,若不是占了楼船的优势,大概也掀不起任何的浪花。
如今既然使得贼人军心震荡,也是营救胡颖等回城的最佳时机。
他叔父陈休先虽然一时占据上风,但恐怕也是支撑不了多久,他如果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只怕等贼人缓过神来,还想要脱围也就难了。
但胡颖等深陷其中,根本不知道此刻局势的变化,而那些包围上来的士卒同样也是如此。
现在的局势就像是一层窗户纸,要的就是那个捅破他的人。
而这个人,放眼全城,大概也只有陈昌最合适了。
所有能战的都走了,把个偌大的高要城丢给他陈昌。
陈昌能怎么办?
他如果不出马打破这个局面,只怕胡颖,伯父陈谈先,从兄陈顼等皆都将会没于军中。
“苏心斋!”
“诺!”
“尔带人去牵一匹战马来,另外,召集守城将士三百,随我出城。”
虽则不过七岁的稚子之身,但好在身体前主人曾在其父陈霸先军中历练多时,不但能开短弓弱弩,且马技不错。
陈昌也是着实没有办法了。
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时候,他当然不会轻易冒险。
更不会去开这个玩笑。
“诺!”
苏心斋刚刚拱手,又立即惊问:“小郎主是说,你欲出城?”
旁边人等都吓的不清,他们是来保护小郎主的,可不是送小郎主去涉险的。
“这……”
众人吓得连忙就要劝他,但被陈昌当即打断:“尔等听我言否,若还当我是小郎主,照办就是!”
“诺!”
这下,所剩的十五甲士,不得不应声下去准备。
陈昌得益于他这个弱小的身体在同龄人中算是高大的,腿也细长,伸开足以够到马镫。也因为平时没事时候城内骑马闲逛,对于战马的把控也已经熟练到前身体主人的水平,驾驭起来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他毕竟是个稚子的身躯,没有合适的皮铠可穿,只能是穿着平常衣服。
他爬上马背,看着身后静待的三百甲士,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这些人虽然都是因为这一战被临时强征来的青壮,但因为他们面对共同的敌人,是陈昌让他们知道如果不能全力一战,则贼人一旦打破城池,那么他们的妻儿老小,只怕会因此遭难,使得他们团结在了一起。
也因此,只能胜不能败的观念灌输到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脑海里,这才让他们同仇敌忾,听命于一个七岁稚子,而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妥,更不会觉得好笑。
当然,这里面或许还因为陈昌是陈霸先第六子。
而他们对于陈霸先这个父母官,还是很认可的,皆都愿意听从调派。
如今见得士气可用,方才一扯马头:“苏心斋,此城就暂时交给你守护了。”
“小郎主,只怕不妥。”
苏心斋立即说道:“心斋愿意鞍前马后保护小郎主,就算战死沙场亦不足惜。但若让心斋撇下小郎主不管,心斋万万不能。”
其余张五、赵三等皆都这般说。
陈昌不耐烦的说道:“你等只需看好时机,等我回军时立即开城放下吊桥即可,并无其他。此城交予其他人,我还不放心呢。”
苏心斋等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啰嗦了,只得无奈的答应了。
到底苏心斋几人留下,张五、赵三等随同三百甲士保护陈昌出城。
一旦城门打开,吊桥扯下,陈昌喝了一声,一马当先过了吊桥。
张五、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