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停下就行,多的钱是赏你的。”顾子安丢出一张法币。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黄包车夫感恩戴德地感谢了两句后,才拉着黄包车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顾子安没有走进黄包车停靠的小巷,反倒是向着来时的方向折返回去了一段路程后才钻进了巷子里。
咚咚咚!
小院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站在门后的正是秦悦竹。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打电话?”顾子安闪身进了小院,忙问道。
今天上午的时候,秦悦竹突然就给顾子安的办公室打来了电话,发出了紧急见面的信号。按照顾子安和秦悦竹的约定,只有出现重大状况的时候,秦悦竹才会通过电话发出这个信号。
于是收到信号的顾子安立刻放下了手头边的事情,叫了辆黄包车就来到了这边。
“上海来命令了!”
顾子安听到秦悦竹的话语先是一愣,随后涌上心头的是狂喜。
他连忙确认道:“上海特高课给井上和也来命令了?”
秦悦竹点点头:“昨天晚上是特高课和他约定好的时间,那个电台广播通过密令的方式向井上和也发布了命令。”
两人说话之间就走进了屋子,秦悦竹将放在桌面上的纸条递给顾子安。
顾子安展开纸条,上面是一则看起来很简单的寻人播报。
“播报里如果是找王姓人,那就代表着这条播报中暗藏着命令。”秦悦竹说道:“寻人的出生年月,年龄这些数字就寓意着密码本中对应的页数、行数、字数。”
顾子安点点头,这则情报已经被翻译了出来,不然秦悦竹也不会启用紧急联络信号。
他顺着纸条看去,最下面几個从密码本中被选中的字已经组成了一句完整的话。
“十一日午,城西广汉餐厅,执三国折扇见。”
一则在广汉餐厅接头的暗号。
“十一日……”顾子安自然地看向摆在桌上的台历:“那就是三天后啊,看来特高课真是着急了,终于想起来这颗棋子了。”
这段时间以来,顾子安对特高课在南京的谍报网造成了巨大的损失。看来特高课的人手是有些捉襟见肘了,这才想起来井上和也这个脱离在外的间谍。
“井上和也知道了吧?”
“知道了,情报就是他译出来的。”秦悦竹回道。
“去看看他的情况。”顾子安说道。
现在真算是万事俱备了,可到这临门一脚的时候,顾子安又对井上和也的状况有些担心。
他确实对日本没有那种狂热的情绪,可他对中国的感情也淡漠得很。
这会不会影响到井上和也的工作情绪?
两人朝着院子里最里侧的房间而去,刚好撞上了给井上和也上过课的教官,也曾是顾子安教官的武弘义。
于是顾子安立刻笑着迎上去:“武教官好久不见。”
武弘义看到顾子安的脸庞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上次在杭州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现在还真不敢认呢……”
顾子安上次到杭州特训班选人的时候刚好又遇上了情报一组的金山卫事件,所以只是在特训班待了一夜,教官们里头也只见过了接车的韦西,所以武弘义一时间认不出来顾子安也正常。
“武教官。”顾子安同武弘义走到一边:“里面那个……你觉着怎么样?”
这些天下来,大概也知道了顾子安计划的武弘义沉吟了半晌,才说道:“执行你的计划没什么问题,拍照、反跟踪这些他已经有了一定的进步。”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忠诚度。”
武弘义听顾子安说起这件事,也微微皱眉,这确实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我倒是经过这些天和这个人的接触,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沉思片刻后,武弘义说道。
顾子安听到这话,眼前一亮。
武弘义可是苏联契卡出身的高级特工,据说他在契卡的老师还对人的心理方面有一定的研究,说不准他还真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武教官您快说说。”
武弘义一笑,说道:“我在这几天和他的接触过程中发现他对于别人的肯定和认可是很需要的,这或许是因为年少时父母双亡的缘故,导致他在这个方面很敏感。”
“在给他教学的时候,有时也会聊起中平崇,我发现他对中平崇除了一定的感激之外,还有一些深埋的心底的不甘。”
“就像他一直都不喜欢中平崇给他起的代号,在中国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他是明白阿斗的含义的。”
“如果你想要在他的忠诚度、主动性上下手的话,我觉得你在这方面可以做些文章。”
“肯定和认可?”顾子安琢磨了片刻,试探道:“您的意思是让我们给予他一定的肯定和认可?”
“对!”武弘义接着顾子安的话头继续说道:“或许是因为他是混血的缘故,再加上从小失去双亲,所以他一直没有一种归属感,这也是你一直担心的点。”
顾子安点点头,他对井上和也最大的担心并不是害怕他会倒向特高课,而是担心这家伙回到特高课之后也像一条咸鱼一样,那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