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动。
杀气弥漫。
未等那几颗头颅坠地,裴远一刀在手,轻轻一荡就幻化出一道道慑人的刀芒。
他人随刀光转动,整个人也似融入了那口亡魂夺命的长刀之内,诸多衙役捕快根本没有瞧见他的身形,唯一能看见的只有一道光,当刀光到了他们面前,他们也丝毫来不及反应。
一道道身影接连倒地。
薄薄的雾气也似被晕染开了一层血色。
就这么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张振带来的三十六人几乎死了一半。
寒芒消散,裴远顿住身形,再度现身于场中。
“杀了你!”
一道虎狼般的嘶吼传出,裴远身后一个捕快赤红着双眼,不知是仇恨到了极点,还是恐惧至极,战栗着身躯,掌中钢刀挥动,狠狠劈向了他的脖颈。
裴远头也不回,掌中长刀反手掷出,裹挟着强大劲力的刀锋,瞬间洞穿了那捕快的胸膛,一股巨力更是将他的躯体拉扯着向后飞出,撞翻了两名同伴之后,余势未绝的钉入了一颗大树上。
这捕快一时半会还未死去,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在凄冷寂静的小山村内,遥遥传荡开来。
霎时间,整个村落都好似热闹了起来,犬吠不绝,一户户村民家中传出响动,更有人打开门户朝外窥探,但却心有畏惧,不敢走出来查看。
不过白阳教门人却没那么多顾虑,听到这声惨叫,纷纷奔出庭院,快步赶来。
残存的十来名衙役捕快此时已被骇破了胆,不知是谁发一声喊,屁滚尿流的奔逃四散。
裴远后发先至,纵身而起,身形在半空中一个急旋,好似苍鹰捕食小鸡,瞬息间抵达了跑得最快的两人头顶,双爪探出,抓拿住了这两人的脑袋,轻轻一摘就摘了下来。
“站住!谁逃谁死!”
裴远蓦地一声冷喝,声音中自带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配合着他两手抓着的头颅,那些奔逃的捕快衙役身躯剧颤,双脚好似灌铅,直接定在了原地,脸色煞白一片。
“说吧,为什么抓我?”
裴远随手丢弃头颅,目光移转,瞧向了张振。
“啊!”
张振目眦欲裂,整个人如坠永无止境的深渊噩梦里,那王永年在档案记载里只是个不学无术之徒,可眼下的情况该怎么解释?
此世武学,下三品练筋骨皮膜,等到有所成就,便可以内练强壮五脏六腑,滋生真气。
这就叫做练有形之身,得无形之气。
张振乃是六品武人,已经修出真气,这样的武学修为在一县之中可算罕见,他平素也以此为傲,但眼下裴远展现出的身手达到了何等境界?
以张振的眼光,他根本瞧不透。
他死死咬住牙齿,几乎是从齿缝里吐出字来,恨声道:“逆贼,你休想。”
话音未落,张振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几乎是本能般挺刀刺出,但才刺到半空中,刀锋已被两根手指稳稳夹住。
咔嚓!
那两根手指轻轻一夹,便折断了这口跟随了张振十来年的兵刃,随即半截刀锋挥斩而下,刀光亮起。
“哧”的一声,如同裂开了一张薄薄的纸,紧跟着的却是一只宽大的手掌掉落在地。
张振目光呆滞,呆呆傻傻的看着他右手齐腕而断,切口平滑如镜,竟没有鲜血渗出。
过得一会儿,剧痛方才涌了上来,张振一声惨叫,捂着断口,浑身力气都似被抽干,瘫软下去。
“为什么抓我?”
裴远重复着问题,目光平静的看着张振另一只手,淡淡道:“不说的话,另一只手也没了,以后怕是只能讨饭了。”
“不要!我说,我说!”张振三十余年来的脸色或许从来没有这么白过,语气哀求道。
片刻之后,裴远总算明了事情真相。
“我这具身体王永年居然还有这样一层身份?前夏白三太子之子?”
“父母亲族都已经被大康朝廷斩首了?”
一时之间,裴远心思浮动,轻声叹息:“既然如此,这个仇,就由我来替你报了吧!”
虽然并不需要去完成什么原主执念,但既然夺了王永年的躯壳,为他复仇也属合理。
更何况,就算他不去报仇,顶着这层身份,依然会被朝廷视为必须剪除的眼中钉。
当然,他并不会担心这个。
恰恰相反,他希望前来对付他的高手越多越好,只有如此,才能让他在这方世界积累出更为丰厚的资粮。
裴远与新时代那些顶尖人物最大的差距是什么?
不是功法,亦非灵宝奇珍,而是时间,三十三年的时间!
轻轻一脚抬起,踩下!
啪嚓!
张振的脖子被直接一脚踩断,他的脸上犹然带着惊愕与困惑。
“我并没有说不杀你,不是吗?”
裴远了然,开口解释了一句,也不知张振还能不能听见,他眼眸一抬,看向了一个方向,白阳教等一众人这时候姗姗来迟。
其实也不算他们来得慢,主要是裴远杀得太快。
看到现场鲜血淋漓,尸横遍野的惨状,白阳教道士,门徒都是眼皮狂跳,倒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