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本以为只存在于传说中,不曾想竟是事实。
果然,传说都源自于生活。
项羽是他的侄儿,从十岁起,就是他拉扯大。
性情脾气上的不足,他最是清楚。
有这样一位高人做师父,也能让他稍稍安心。
最起码,那张嘴不只是会阴阳怪气,还会因材施教,讲起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他敢保证,项羽此生都忘不了那句最开始的说教。
敌人,永远比表面更强大。
这样一来,就绝了项羽轻敌的可能。
天降贵人!
有五彩龙气汇集于此的天象是应在项羽身上吗?
项梁心中大喜,面上却不显。
他无亲子,一直以来都把项羽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培养教育。
项羽有万夫莫敌之勇,但性格上却有瑕疵。
如今得高人相助,弥补短板,当是大喜!
项梁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项梁来到荪歌面前,义正严辞,又甚是满意道“楚国所灭,项氏一族的贵族荣耀也不复存在,但哪怕沦落至此,也不能将骨子里百年的规矩和传承抛弃。”
“既然是拜师,更不能草率。”
“明日我便给吴县的豪强官吏贤士递送请柬,三日后于府上行拜师宴。”
“一来,你是羽儿的恩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值得这般郑重认真。”
“二来,也能将今日的动静顺理成章遮掩过去。”
主要是,将这段关系公之于众。
“范老先生意下如何?”
项羽:爱不会消失,但爱会转移。
他的意见,不重要吗?
叔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范增拉在自己的阵营了。
项羽叹气,他并没有将自己能听到稀奇古怪声音的事情告知叔父。
所以,叔父只知范增神通,不知范增恶劣。
“一切皆听项家主的安排。”
荪歌微微颔首,夜风微微吹拂银发,越发仙风道骨。
管项梁到底是不是项家的家主,反正项梁在世时,项家无人敢挑衅其威势。
一声家主,既是恭维,也是在表明态度。
项家,她只认项梁叔侄。
闻言,项梁眼角眉梢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不就是在地面上砸了一个洞,不就是阴差阳错撞破了他的秘密,小事!
自古以来便有不打不相识的美谈。
荪歌心头也是一松,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简单。
她说,对方能明白。
项羽这个愣头青,也该多跟项梁学习一下为人处事。
可以不世故,但一定要知世故。
这样,才不会落入旁人的言语陷阱。
唉,她这个当师父的,任重而道远啊。
“羽儿,送你师父回府歇息,剩下的事情叔父一人处理就好。”
“记得,要尊师重道!”
深谙项羽脾性的项梁,不放心的嘱咐道。
别再来一个别开生面的比试了,他怕收拾不了烂摊子。
项羽瓮声瓮气的应下,然后动作迅速的翻出了墙,荪歌紧随其后。
项梁:!?(;?
项梁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耳闻和眼见带来的震撼,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最重要的是,他说的是送!
送!
这对师徒其实就是王八配绿豆,看对眼了。
别人都是红豆配相思,范增和项羽就是绿豆配王八!
项梁默默的在心中吐槽了几句,又开始对着大坑里的青铜鼎犯愁了。
好歹举出来啊!
不是每个人都天生神力,力能扛鼎的。
院墙外,荪歌倚老卖老“小孩儿!”
项羽发懵?
他?
小孩儿?
“好男儿应一言”
“九鼎?”项羽老老实实接话。
荪歌拍拍项羽的肩“何人能九鼎?”
有一说一,项羽是长得真高。
“你屈一下膝。”荪歌轻轻的踢了踢项羽的腿,强硬道。
身为师父,怎么能仰视徒儿!
项羽凝眸定定的注视了荪歌片刻,无奈的叹息一声,依言屈膝。
遇范增,真是他的福气!
只听过匍匐前进,不曾想他实现了屈膝行走。
“问你呢,何人能九鼎?”
荪歌很是顺手的敲了敲项羽的头。
逐渐的,她释放了本性。
项羽依旧屈膝,面无表情,木然道“公羊传中有阐述礼祭天子九鼎,诸侯七、大夫五、元士三也。”
“所以,普天之下,唯有天子可名正言顺九鼎。”
言外之意,礼崩乐坏后,诸侯王的逾矩不算。
“真乖。”
“记住啊,为师一生所愿便是被九鼎祭祀。”
“就像你说的,普天之下唯有天子在祭祀祖先时可用九鼎。”
“为师无家世,无子嗣,年近七十收你为徒,你便是我唯一的后人。”
“自今日起,你便要为了九鼎之事,端正态度,树立目标,不懈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