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她并不觉得,世间还有何人能让她含羞带怯,少女怀春。
清醒又理智!
唉,以后可能李家就会存在一个大龄剩女待字闺中,也不知会不会影响迒儿娶妻。
想到此处,李清照看向李迒的眼中多了几分怜悯。
拎着一坛春日里酿好的桃花酿,荪歌懒洋洋的靠在抱厦的柱子,半眯着眼睛。
她多年的言传身教,果真没有白费。
如今的照姐,绝对是手动鉴渣的一把好手。
没有人能让照姐再沉溺于情爱的泥潭,无法脱困。
倒也不是说照姐一定会独美,而是说照姐一定能理智的做出选择,并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荪歌打了个哈欠,嘴角含笑。
说实话,养育这样一对儿女,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照姐自不必说,明水城中一骑绝尘,容颜盛,仪态雅,精诗词,擅骑射。
咳咳,骑射只是统称。
毕竟有她这样一个头铁的彪悍娘亲,照姐就算是想文文弱弱都不现实。
会点儿拳脚功夫不正常吗?
正常!
而李迒,虽不如照姐儿亮眼,但也明事理,不古板。
懂的凡事用眼睛看,用心感受,而非人云亦云。
于她而言,这已经是一种很难能可贵的品质了。
一家三口,日子过的甚是快活。
若不是李格非隔三差五的来信刷存在感,她怕是都要忘记那位远在汴梁城走仕途的夫君了。
看来,她很适合养孩子。
所以,要不让她去种田文的世界发光发热吧。
“阿娘。”每日任务完成的李清照脚步轻快,小跑着过来。
很是自觉的将头抵在荪歌的手心,就好似一只软萌机灵的小奶猫。
荪歌戳了戳李清照软软的头发“可是烦了?”
饶是谁数年如一日背诵一模一样的篇章,怕是都会烦。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要让照姐儿根深蒂固的刻在脑海中,形成条件反射。
李清照直起身子,微微思量,然后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
规规矩矩走来的李迒:;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长姐!
“阿娘苦心,女儿知晓。”
日复一日读下去也好,总好过痴迷于才子佳人话本子。
说实话,有些话本子着实荒谬。
不是穷书生赶考偶遇富家千金,二人一见倾心千金慷慨解囊,就是香祈福路遇劫匪被英雄救美,然后私定终生。
这不胡扯吗?
谁家的富家千金,能莫名其妙看一个路遇的穷书生,再养在深闺,那也有父兄,那也参加过各家的赏花宴吧?
入目的皆是门当户对的小郎君,难不成能个个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比不过萍水相逢来历不明的过路人?
至于那英雄救美……
非富即贵的人家,能请不起看家护院?
护卫都不行了,随随便便冒出一个人就行了?
越想,李清照越觉得自家阿娘高瞻远瞩,早早的断绝了她可能在少女慕艾时期可能出现的脑疾。
俗称,恋爱脑!
荪歌笑眯眯的“那便暂且改为一旬温习一次吧。”
饶是刚自我说服做好心理准备的李清照,眼睛依然忍不住亮了亮。
“照姐儿,阿娘不愿说什么寄予厚望的话,只是想告诉你,万事莫要有悔便好。”
话罢,荪歌望向李迒“你心中之惑可解了?”
知子莫若母,小搞笑男,悄无声息间却萌生了一颗做大儒的心。
做大儒可以,但切忌学究,切忌空谈。
既然她有幸站在巨人的肩膀人,那便力所能及言传身教。
“解了。”
李迒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待他再大一些,他就自己用双脚去丈量书中的世界,是非对错皆以心衡之。
幸好爹娘开明,不拘他于一隅之地。
饶是如今,亦是方寸之间,亦有天地。
“你对自己的及笄礼可有想法?”待李迒回书房温书后,荪歌与李清照开始了母女间的悄悄话。
因着李清照性情爽朗,加之才名远播,家世不俗,明水常有小娘子送帖子邀其前往观礼。
甚至,日前,李清照还做了次赞者。
李清照凝凝眉,没有言语。
“或者说,你想在明水还是汴梁城中举办及笄礼。”
见李清照不言语,荪歌换了个问法。
看着明眸善睐,自信大方的李清照,荪歌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满足。
闻弦音知雅意,李清照抬眸,眼睛亮晶晶的“可是阿爹来信了?”
李清照虽未到过汴梁,但对汴梁城的自然风光和街市繁荣已多有了解。
“你阿爹来信,多番提及他在汴京城中站稳脚跟,你与迒儿若想,我们妥当安排好章丘的事务便可进京。”
章丘明水再山清水秀,都抵不过繁华锦绣的天子脚下。
于照姐和迒儿的眼界和成长都至关重要,所以汴梁势在必行。
“阿娘想吗?”李清照红扑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