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
“阿月,这是我毕生理想。”
“我醉心于寻仙问道,并不是想同道门中人一般远离人间烟火的冷寂。”
“阿月,你可知我?”
说起理想,李白似是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可知李白?
荪歌略有些恍神,片刻后,点了点头。
李怎会不知李白呢。
自始至终,李白都是个官迷,是个心中有江河山川,有人间烟火,有不羁洒脱的官迷。
这些词,看似矛盾,可恰恰就是李白道真实写照。
李白渴望成为像管仲和晏婴那样的杰出宰相,有朝一日辅佐天子,使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否则,也就不会在已逾不惑之年时,玄宗传召依旧能满怀热切的写下“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诗句。
“我知阿兄心中理想。”
“阿兄想要入仕,科举一途行不通,必然要干谒。”
“阿兄,想去便去吧。”
“阿月只有一句话,莫要委屈自己,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阿月。”
再多的陪门钱,她也出的起。
再说了,此生的李白多多少少都与剧情中有些不一样了。
虽依旧散漫不羁,但却敢于直面自己的责任。
若依旧能与许氏结秦晋之好,许氏的境遇当与剧情有天地之隔。
李白疑惑的眨眨眼,似是有些听不懂荪歌话中的深意和如临大敌。
“阿月,阿兄只是前去拜谒了,若能得举荐,那便再好不过。”
“若是……”
“若是不成,那阿兄会见机向其他人拜谒。”
“阿月,不会太久的,等事了,我便回扬州城寻你。”
此时的李白,并不能预料到他在安陆即将会遭遇什么。
甚至后世有人戏称,嫁人绝不能嫁李白。
兄妹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后,李白便没有在扬州城久留。
广事干谒,投赠诗文。
表现才能,培养声名。
这是他想入仕的唯一途径。
李白洋洋洒洒纵横恣意的写了自荐书,日试万言,倚马可待。
年轻气盛,可见一般。
只是,敲开许家的门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容易。
率真狂妄,不羁傲岸性情尽显的自荐书并不被官僚门阀所喜欢。
自荐书在许家的书房静静地落着灰。
如此幼稚的求仕,格格不入。
偶然的机会,李白与许氏,就好似宿命般的相遇。
李白文采斐然,仙人之姿,言谈举止,风流倜傥,却又赏心悦目。
少女怀春,一见钟情。
许府本不意理会,商贾之家,如何高攀许府。
哪怕李白年少成名,才名在外。
可族中长辈,耐不住许氏的央求。
情人眼里出西施,李白所有的一切在许氏眼中都是闪光点。
这是第一次,李白踏进了许家。
李白不明所以,只以为自己的自荐有了效果,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屏风后,一道人影俏生生的立在那里。
闻香识人,李白知晓,那人便是日前他偶遇之人。
李白收回视线,进退得当,不卑不亢的对着许氏的父亲行礼问好后,精简的做了自我介绍。
许父凝着眉,面沉如水打量着李白。
身材颀长,美如冠玉,腹有诗书,这相貌的确是够招蜂引蝶的。
在许父心中,李白不知轻重,不识礼数,引诱了他涉世未深的娇娇女,想要以此为踏板。
许家世代为官,哪怕如今偏居安陆,前来拜谒之人亦是络绎不绝。
李白的自荐书,的确才气逼人,轻狂自负。
但,许家并没有做任何的回应。
本以为事情即将不了了之,又巧合的冒出了一见钟情。
实在是过于巧合,对着面前的年轻人,他很难升起好感。
罢了,罢了。
“李郎君家中可有婚配?”许父看着李白,沉声问道。
李白眼皮一跳,联想到屏风后的那道身影,心中愕然。
他只是前来拜谒,非谈婚论嫁的。
“未曾。”李白拱手,声音清澈平淡,听不出任何起伏。
“可有心仪之人?”许父追问道。
李白摇摇头,他自小照料阿月长大,看着阿月从一个小肉墩一点点蜕变为惊艳众生的模样。
阿月过于耀眼,让他身边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自出蜀,阿月,美酒,美景,诗词歌赋,志趣相投的才俊,便是他全部的生活。
许父半信半疑,狐疑地眯了眯眼睛。
这年头儿,竟有二十六七岁的男子感情生活一片空白?
不正常!
“老夫家中有一女,年方二九,亭亭玉立,知书达理,想招你入赘,不知你意下如何?”
入赘?
李白微微挑眉,诧异之极。
因为这是官宦之家,他是商人子弟,所以初见就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