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婳疯狂大笑,盈满眼眸的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溅落在地,化作一团绛紫色的雾气。
古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那团紫色雾气,他联想到了挥洒紫光剑时漾出的剑芒,此时此刻,仅存心中的那一点点怀疑完全消散,这瑶婳…这个誓要灭了宫的远古怨魂,确确实实是自己的老祖宗。
底下还有比这更荒谬的悲剧么?
静待瑶婳笑的力竭后,扶着冰冷的石壁喘息着的空挡,古晋走到石壁的另一边,伸手抚摸着那块凸出的石块:“先贤,您的怨气已出了大半,请看这边。”
瑶婳嫌恶地瞪了古晋一眼,哼了一声:“谁我的怨气出够了?老贼的基业还稳稳当当着呢,子,若我毁了这浑洞,你该当如何?”
古晋咳嗽一声,淡淡笑道:“先贤笑了,你如今能站着和我话,全赖我的精血支撑,我能给,当然能收,这浑洞嘛,你只能看,却毁不掉,好啦,还是收敛一下脾气,过来这边好好观摩一下当年往事吧,免得时辰一到,遗下千古之憾。”
瑶婳冷冷道:“老身已无所畏惧。”
古晋感觉掌心微微发热,眼角余光看到石块变的透明,他长长叹了口气,退后一步:“先贤若真的无所畏惧,就不会随我回来,若你心中一点疑惑都没有,古晋不相信。”
瑶婳扶着石壁一步步挪到石块前,方才狂笑一番,消散了部分心头郁愤,可也消散了部分古晋给予的精气,她微微喘息,低声咒骂:“可恨衍姮那个死丫头不肯遵循古训,一剑将你赐个透心凉!留下你这个祸害来折磨老身。”
古晋听她起阿衍,顿觉酸涩难言。
“阿衍是我妻子,她不会伤害我,诚然如我,也不会伤害她。”
瑶婳忽然回头瞪了古晋一眼,咯咯笑道:“傻瓜,衍姮是古月家族的嫡女,是你命中的煞星,不可能是你的妻子,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接受这个事实,真是愚不可及。”
古晋嘴角一抽,抬手指着石壁:“先贤还是顾好眼前的因果,至于我和阿衍,不劳你费心了。”
石壁上现出影影绰绰的影像,瑶婳伸手轻轻触摸,闭上眼眸细细思索。
古晋不敢惊动她,踮起脚尖走到圣祖的衣冠冢前跪下,保存了百世的衣冠冢到自己这一世被毁了,这真是一桩大罪过,虽然毁坏衣冠冢的人是圣祖的妻子,宫的老祖宗,可保管不善这个罪名,定然要落实到史册上了。
古晋这边闭目自责,那边的瑶婳却神情狰狞,嘴里絮絮叨叨,不停控诉那个该杀千刀的负心汉。
不知过了多久,古晋听不到瑶婳的声响,他抬起头睁开眼。
却见那瑶婳瘫坐在地上,雪白的脸庞已变成青紫色,眼角和嘴角沾满血丝,神情萎靡不堪。
古晋站起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走到瑶婳身旁。
“先贤,你看到了什么?”
瑶婳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伸出青紫的手:“再给我一滴精血,我有话要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