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王爷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安黛,你别发疯了,这是火,你凭什么让它改道而去?”
西南王爷瞪大眼看着一脸笃定的女儿,不错女儿是身怀绝技不假,可要做到只手遮这个境界,恐怕是个大笑话。
安黛撇撇嘴,懒得跟父王磨蹭,将茶杯塞到父王手中,转身便走了。
“快快,你们几个跟着公主,看她往哪儿去,一看势头不对,将她打昏了扛回来,千万别让她给大火烧死了。”
西南王爷一叠声吩咐下去,立刻几个彪形庄丁拿着粗大的木棍追赶公主去了。
椰魏峰顶,疾风吹起大红裙裾,安黛手搭凉棚,远眺溧水对岸,那边的火势凶猛异常,虽然相隔数千里,可随风送来的热浪足以使发脚起卷焦枯。
“公主,看这妖火蔓延的势头,正是向着溧水河,我们还是快快撤吧!”
几个家仆胆颤心惊,连声提点安黛,王爷吩咐必要时打昏公主将她扛回去,可王爷肯定是被大火吓糊涂了,他们有什么能耐将公主打昏过去?
安黛张开手臂,哈哈大笑,道:“怕什么呢?溧水河深三千丈,宽九千丈,是上赐给西南世家的一道传世屏障,妖火只能在河那边嚣张,绝对过不了溧水,回去禀告父王,让他安心喝茶吃点心,我留在这儿看着,一旦有什么突发状况,自有应对,去吧!”
家仆苦着脸不停上下跳跃着,大火暂时还没越过河,可炙热已穿透地底来到脚下了,公主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悠闲模样,双脚牢牢钉在地面上。
“公主,好像没有下雨的迹象这火一时半刻灭不了。”
安黛听的好生不耐,凤眼一瞪,吓得其中一个脚底灼痛的家仆一哆嗦,平在地上,双手被炙热的土地一烤,顿时冒出白烟。
“公主救命,我快被烤熟了!”
安黛嗤笑一笑,一脚将那个家仆踢去十余丈远:“那还愣在这儿干嘛,你们通通滚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家仆一瘸一拐地走了,安黛负手而立,凝神看着那把不知从何而起的烈火,思考着待会火真的烧过来了,凭一己之力,能否将大火引入河道中,让其自然熄灭。
她在父王面前夸下海口,固然是与生俱来的自信作祟,更重要的原因是西南山庄是祖宗留下的基业,因为一把莫名烧起来的火就舍弃,未免太过懦弱,况且那把火还在河的对面呢!
一抹闪电般的青光闪了闪,落入火海中倏尔不见,安黛踏上一步,丰盈的唇边微微开启,吐出一声惊剑
仿佛只是数秒时光,那把大火骤然消失,唯余浓厚白烟弥漫在河对岸,安黛揉揉眼睛,确信看到的不是幻像,她的神情从震惊转作迷惘,接着是无比的崇拜,腿膝一弯,匍匐在地。
“上垂怜,我终于见到神祗的踪迹,今生若能让我侍奉在神祗身旁,就算粉身碎骨,我也愿意。”
一阵骤然刮过的大风吹散她束以红绫的发髻,细长的柔丝随风飘散,半空中一双满是皱褶的手轻轻一拈,将发丝收去。
待得鼎诺将两条发丝呈给帝尊时,已是三个月后的事了。
帝尊游历下界归来后似乎有些意兴阑珊,经常待在药香殿内修炼,甚少露面,一众元老知道帝尊喜静,不见召唤不敢擅自叩门求见,况且西南地裂修复后地域已恢复平静,也就乐得逍遥自在,直到某鼎诺在云雾阁和匀尧一边品茶一边吹嘘当年往事时,掌心传来三下震动,他才敢束整衣冠,穿过安然长廊,来到凌云阁觐见帝尊。
恬耀只要现身凌云阁,服饰装束就会与平日的悠闲迥然两样,头上巍峨青玉发冠流光溢彩,衣襟上流动的繁复花纹将他整个人半隐在幻变无方的光华中,使的跪在九级台阶下的诸人根本无法窥探帝尊的喜怒哀乐。
“帝尊,上次西南山麓地裂修缮后,老奴遵循帝尊嘱咐寻找发丝主人,幸不辱命,已寻到了。”
两根油亮的墨发蜷缩在一袭洁白的锦帕上,由信使鸟叼起放在帝尊身前青玉案上的银盏内。
眸光在银盏上一转,恬耀淡淡道:“是西南山庄的女子?”
鼎诺大为钦佩,帝尊一窥发丝,便晓来历,他从怀内取出一卷画像,双手展开,举在身前,朗声道:“正是,这发丝主人是西南山庄庄主嫡女安黛,年十九,据出生时有红莲罩顶的祥兆,自幼资聪颖,十岁时修为已傲居西南山庄有史所载第一人,西南山庄庄主安咯已将她立为储君,只待百年之后便继承庄主之位,成为第三十一代西南王。
恬耀不动声色听完,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擦,燃起一溜青色的烟火,将两根发丝烧成灰烬。
微微抬眸,扫过画像中英姿飒爽的女子,声音不愠不火:“此女吞服了我留在西南山麓地壳内的血珠,导致冰火界面失却平匀尧衡,引发地裂一祸,从而祸及无辜大众,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都不可原谅,此女能耐越高,隐患越巨,鼎诺,你和匀尧带领三十个黑甲武士奔赴西南,将此女擒来,我要亲手取回血珠,免得遗祸绵绵。”
“帝尊,区区一个下界女子,何须动用三十个黑甲武士?老奴和匀尧跑一趟便可。”
鼎诺不解,帝尊派出这么大的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