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乔嫚醒来的时候,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起身。
秀玉听到动静,进来伺候,同时不忘给她汇报,“夫人,侯爷一早就和陆将军带着一队侍卫出门了。”
乔嫚点头了然,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秀玉替她梳头。
两个男人出门了,早饭就剩下她和谢淑怡,带着两个孩子。
至于乔昱……
自诩这两日受了惊吓,要好好养养,让厨房直接把早饭送到屋里吃了。
吃饭时,陆蓁眨着眼睛,“娘,待在院子里好闷啊。”
谢淑怡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想出去玩了?”
陆蓁点点头,但也很懂事的问道:“坏人抓到了吗?”
“如果坏人还没有抓到,外面就有危险,那蓁儿就不去了。”
乔嫚看着同样一脸希冀、眼里放光的儿子,这段日子,商州的情况没摸清,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们都不放心让孩子出门。
正是撒欢闹腾的年纪,看样子是把两个小家伙憋坏了。
乔嫚和谢淑怡商量了一番,还是不敢冒险。
“这样,今日娘亲陪你们玩,好不好?”
陆蓁眼珠子转了转,“姨母,你教蓁儿跳舞,可以吗?”
乔嫚笑道:“你这小丫头,想起一出是一出。”
安哥儿愣了愣,“娘亲会跳舞吗?”
谢淑怡温柔一笑,“对啊,不仅会跳,而且跳得极美极好。”
乔嫚扶额,“可别,我这都多少年没跳过,早就生疏了。”
两个孩子却是来了兴致,一左一右的晃着乔嫚的手臂,撒娇:“娘亲,孩儿想看~”
“姨母,您就教教蓁儿嘛~”
谢淑怡不忘加把火,“跳吧跳吧,我也想看。”
乔嫚没好气瞪她,“两个孩子也就算了,你添什么乱?”
谢淑怡促狭一笑,“谁会不喜欢看美人跳舞呢。”
乔嫚:“又没带舞衣,怎么跳?”
谢淑怡一拍大腿,“对面那条街上就有家成衣铺,我那天瞧了一眼,好像就有现成的舞衣卖。”
乔嫚:……
谢淑怡赶紧就吩咐丫鬟出门去买。
乔嫚咬牙,两个孩子拍手叫好。
屋檐上,两个隐匿得极好的暗卫听到两个主子的谈话,对视了眼,无声开始交流。
影一:“要不要禀报侯爷一声?”
影二满眼疑惑,“禀报什么?也没出什么事啊?”
影一:“……是没出什么事,但你信不信,若是禀报侯爷,侯爷必定高兴。”
影二:“为什么?”
影一:……
要么他能当老大呢,
*
碧湖
几名水性好的侍卫从湖中深层探勘完毕,回到岸边;
“侯爷,湖底并无异常!”
宁祈眸色微怔。
陆谦:“看来,那帮家伙留了后手。”
宁祈:“稍不留神便是死罪,又是如此惊人的巨额财富,那帮人自然是慎之又慎、无所不用其极。”
陆谦:“其实,有乔二哥和明峰做人证,我们完全可以直冲矿山,抓他个措手不及。”
“到时候人证物证齐全,还怕他们能说出花来?”
宁祈沉吟片刻,笑道:“你这家伙,冲锋陷阵是把好手,可论及断案侦查,就显得稚嫩了些。”
“若是直达矿山,自然是可以抓个现行;但你想没想过,万一刘庸咬死了自己被下属蒙蔽毫不知情,你当要如何?”
陆谦:“直接去他家搜,若是衣食起居超出他一个知州的俸禄该有的体制,看他如何狡辩?”
宁祈摇头,“你觉得他们盗采金矿能够如此顺利,后面会没有人替他们兜着?你觉得做下这等不法之事之余,他们会不给自己留有后手;若真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必定会有替罪羊站出来揽过一切罪责,彼时刘庸等人大可以轻飘飘一句御下不严管理不当,就将一切罪责推倒死去的下属身上。”
“死去的下属?”陆谦皱眉,“什么意思?”
宁祈:“你说呢?”
陆谦一怔,慢慢地回过味,脊背瞬间冒出阵阵冷气,“你,你是说,会有人出来顶罪,然后不待我们审理、直接自戕了结?”
宁祈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低声道:“世上还有什么,比死人的嘴更难撬呢?”
陆谦长吁了口气,“这查案子,可一点不比沙场御敌来得轻松啊。”
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你这些年也不容易啊,难怪因此还冷落了弟妹多时。”
哪壶不开提哪壶,
宁祈倏尔一个眼刀递过来,冷声道:“你找死?”
意识到自己失言,陆谦忙赔笑解释:“是我一时失言,侯爷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你和弟妹如今苦尽甘来,恩爱胜似新婚,说是神仙眷侣也不为过;与之相比,以前的事也都不算什么了。”
宁祈眼睫微颤,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不。
对那三年,他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他常常会想,
若是他一开始就能在公与私之间谋得平衡和两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