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九点多,解放生产大队早已是漆黑一片。
这年头煤油灯金贵,哪家哪户都舍不得多用,一到夜里,大伙儿自然是早早躺下,省着些用。
温家各屋里处处安静,唯有小女儿温宁屋里隐有动静。
温宁看着陆城在地上铺上稻草和床单,这才将棉被与枕头放上,直挺挺躺了下去。
这确实是大将军的脾气,温宁能想象大将军要是被迫娶了谁,估摸也是这架势。
歪着脑袋枕在床上,温宁正打量着陆城出神,不妨他突然转头看来,那犀利的目光看得她一惊。
那一瞬间,温宁险些以为自己是从古代穿来的事情已经被他看穿了。
努力镇定心神的温宁抿了抿唇,对着陆城一笑:“陆团长,早点睡吧。”
“嗯。”陆城多年参军经验,与各式各样的敌人打过交道,有些特务极其擅长伪装,他也因此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温宁那眼珠子一转,像是在谋划什么。
陆城不动声色地应下,闭眼躺着静观其变。
暗夜沉沉,温宁安静躺在床上,只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睁着,屏气凝神听着床下的动静。
陆城睡在地上,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陆团长。”
“陆团长。”
“陆城…”
猫儿似的轻声低语在屋里响起,温宁侧身看着床下,男人像是睡熟了,丝毫没有反应。
轻咬着唇瓣,温宁蹑手蹑脚下床,赤着脚踩上地面,只觉一股寒气袭来。
“陆城…”温宁又试探着唤了一句,见男人仍旧没有反应,这才压着动静慢慢靠近,在他身侧坐下。
熟睡中的陆城远没有白日的威严,月色流转下,眉眼竟也像是柔和了不少,只眉峰微微蹙起。
“大将军。”温宁呢喃出声,看着他和大将军一模一样的容貌,就连休憩时蹙起的眉峰也一样,心中的猜测愈发坚定。
余下只剩一点…
纤细的手指慢慢抚上男人的衣领,葱白的指尖轻轻解着陆城的衣扣。
陆团长一向作风正派,就连风纪扣也是雷打不动地系到最顶上一颗,永远是一派神圣不容侵犯的模样。
可温宁现在便悄悄干坏事,将他合衣而眠的衬衣解开,一颗两颗三颗,温宁的目光往稍稍掀开的左侧衣裳处挪动,正要仔细看看他左肩的伤口时,一阵痛感袭来!
“啊…”温宁的手腕被人狠狠握住,这次的力道比前几天在堂屋重了不少,她本就娇嫩的肌肤瞬间红了一片,伴着阵阵痛楚令人控制不住地惊呼出声,“你弄痛我了!”
“你大晚上地在干嘛?”原本对温家闺女,也是自己名义上的爱人有所怀疑的陆城是彻底傻眼了。
原本想着这人难不成是被人策反了,今晚企图从自己身上下手获取什么机密,谁知道,这人竟然大晚上趁自己睡着后解衣扣!
当时一阵温香软玉袭来,温宁娇软的身子突然靠近,身手和反应一向迅捷的陆团长第一次怔愣,鼻尖萦绕的馨香更是令他一惊。
只不过片刻,陆城瞬间清醒过来。
他活了二十六年,哪里遇到过有人敢对自己这样,当真是一时怒急,抓着温宁的手便使了几分力道。
“我干嘛?”温宁丝毫没有被人抓住的窘迫,无论如何,两人已经结婚的事实是她最好的保护,“我看看我丈夫不行?怎么,你还害羞了?”
“你…”陆城蹭地坐起身,被解开三颗纽扣的领口敞开,隐隐现出一片麦色肌肤和伤疤一角。
从来只有陆团长训兵的份儿,现在自己却屡次三番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说得动了怒,男人眼神狠厉:“你这是败坏风气!”
温宁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月光荧荧中嫣然一笑,眉眼温柔如画:“我看自己男人哪里败坏风气了?明明是你太古板!我听说你之前受伤了,担心你不行吗?”
说着话,便直接俯身朝陆城探去,双手毫不客气地扯开他左边衬衣,目光落在那左肩的伤疤上。
陆城几个月前受伤的伤口已经结疤,伤口不大,伤疤也只有两指大小,隐约是个竖条型。
温宁怔怔看着那伤疤,又想起大将军为救自己被敌军暗算受伤,温宁天天往将军府跑,誓要照顾他,却吃了不少闭门羹。
几个月后,大将军声称伤早就好了,温宁偏偏不信,胆大妄为要看看,最终也是一番争执下直接动手看见了那左肩的伤疤。
位置、大小和形状都和现在陆团长左肩上的伤疤一模一样。
“温宁!”陆城被眼前的女人胆大妄为的动作震惊,眼眸中波涛汹涌。
就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也不至于这么大胆,何况两人结婚时,陆城已经说明了不会和她做真夫妻,顶多为了母亲的恩情给她一个名号,这人居然直接扑上来扯自己的衣服?
在部队里一向最守风纪的陆团长黑了脸。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结婚之前我跟你说好了…”
“不知道!”温宁将目光从伤疤转移到陆城脸上,眼底的柔情蜜意却是不停溢了出来,扬着声音道,“我只知道我们结婚了,你是我丈夫,我看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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