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澜江不言不语站在一侧目视着她,他叹了口气,半晌才有所行动,径直拿起蜜罐从里面舀了几勺蜂蜜淋在上边,随后递到她手边撇去一个视线。
“给你多加了些蜂蜜。”他轻笑道,随后继续转身与三姑娘拿了一个新的冰饮又开始加起蜂蜜来。
注意到这一举动她并不觉得奇怪,接过冰饮后,很快就狐疑起来,感觉他就像一只狐狸,时不时便会原形毕露。
她垂眸盯着手里小心翼翼拿着宛如一座冰山的碗,上面淋着蜂蜜甜香若有所思:“客气,客气。”
潘樾站在台阶之上交叠着双手于胸膛前由此及彼,目光落在手里拿着冰饮朝自己走来的卓澜江身上,表情毫无变化,眼神却越看越仔细。
“尝尝。”他站在台阶下方仰视而去,抬手将冰饮递出,“可甜了。”
“不用了。”潘樾拂过手于背后丝毫不领情。
“怎么?不过区区冰饮,潘大人可是看不入眼?”卓澜江继续抬步径直走向台阶上方他的一侧,两人面面相觑,“这不合适吧?”
“你也说了。”他闻言至此才伸手接过递来的冰饮,可不论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注意到一边站定不动的上官芷手里拿着一碗蜂蜜淋漓不尽,冰渣酷似山峰的冰饮,忽然噎住口,睇眸又撇了他一眼。
好一个比众不同,看来真如自己所想,他定然心悦芷儿。
“区区冰饮,不赏脸品尝一番,那怎么成呢?你说是不是?”潘樾舀起一勺冰渣送进嘴里,入口即化,眼带笑意不以为然,“对了,上官芷现在还不是少夫人,你这弄的县衙大动干戈,也不合适吧?”
卓澜江目视他丝毫不畏惧:“我想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终有一日,芷儿定会知道。”她方才舀起一勺冰饮入口,忽地听见‘芷儿’二字倒是令她情不自禁呛了一声,一脸诧异望去,“谁才是对他好的那个人。”
她只觉卓澜江演戏本带入了,越演越真,只是芷儿二字,向来只有上官兰如此唤她,倒不是说无可奈何,出口如此着实令她蹙眉不已,瞪去一个眸光。
差不多行了啊,再演就过头了。
“我今日来,除了送冰之外,倒还有一件正事。”他忽地认真道。
潘樾继续舀起一勺冰饮,谑浪笑敖:“怎么?卓少主还想敲我县衙的鸣冤鼓?”
“你是对我很有成见。”卓澜江交叠着手面朝他,话音刚落,他垂眸自顾自舀着碗里的冰,阿泽站在一侧默默注视。
上官芷不自觉抬手挥在他衣袖上,故作抚摸耳垂,语气轻缓:“你又想搞什么东西啊??”
他见状会心一笑并无做出回应,转头慎重其事面向潘樾:“潘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闻言,他抬眸打量了须兒,点头示意,上官芷却一头露水回头诧异端详,方才针锋不断的二人这是便脸色了??
“先前贸然状告大人杀妻。”二人拂袖一前一后步至屋内,卓澜江与他步至中间摆放着卷宗无数的桌面边缘,语气轻缓带着些许歉意,拱手以示和气,“是我冒失了,还请见谅。”
潘樾侧身打量了他一番,收敛眸光心情略好,脸上鲜少挂着笑容,暗自洞察一切:“卓少主言重了,有话不妨直说。”
卓澜江见他如此豪爽也不再含蓄,将眸光移开至一边,开门见山:“那我也不再拐弯抹角了。”
“县衙要重查灯会案,我银雨楼愿鼎力相助。”
话音刚落,他诧然侧目而视看着眼前的面孔,须兒默不作声,如此判若两人显然必无好事,摆过头赤口毒舌:“看来禾阳境内,还真没有什么事。”
“能瞒的过银雨楼啊。”半晌,他再次投去目光,眼眸闪过一丝疑云警惕。
“那大人与我合作,岂不是事半功倍?”他一脸严肃,看起来到不像是有意图所谋,仍盯着眼前之人。
潘樾闻声拂手于背后,转身迎上他来者不善的眸光,略有疑心话里有话:“一桩旧案而已,银雨楼为何会如此上心?”
“既然都说银雨罩禾阳。”他不紧不慢看着他,不容置辩交叠着手于胸膛前姿态骄傲,“有人在我禾阳境内搅动风雨,我又岂能不过问呢?”
二人僵持不下,他尚有疑虑戒备之心,屋内囱光晕出,四周黑昏几许,隐隐约约透着一股莫测之意,似寒非寒。
“你说是吧?”卓澜江仍交叠着双手轻挑嘴角浅笑,旁敲侧击道,“潘大人?”
面面相觑之下二人皆面带笑意,而内心却波涛汹涌缓缓如河水般,迅速流动。
院子中,杨采薇站在冰车一边拿着勺子不停捣鼓着碗里的冰饮,探头探脑地朝屋内投去目光,未果,又愁眉不展地收回视线落在眼前之物上,随即舀起一勺冰送进嘴里,再次望去。
正好瞧见潘樾同卓澜江正一前一后从右侧走廊拐角步履而至,她迅速将手里的勺子放在碗上,捏着裙摆朝二人小跑而去。
“你们聊什么呢?聊了这么久?”她有所狐疑。
卓澜江抬起眼眸落在她手上,螳螂捕蝉率先开口:“我一心一意想和大人合作,奈何他并不信任我,也不领情。”
“查案之事乃县衙之务,就不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