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星眸温热。
葱白的手抚上了他瘦削的脸颊,学着他惯常的样子,捏了捏脸肉:
“我是你的老婆,慕北就是我弟弟。我要去。”
慕栖洲伸手揽住她的腰,对她的话毫无抵抗力,只能选择投降。
他俯身在她耳畔:“你喊一声老公。”
沈南意耳朵都红了,嗔怪:“你再晚一步,慕北多挨一顿揍。”
她转身要走,又被慕栖洲拖回了怀里。
他把脑袋压在沈南意的肩上,胡茬刮蹭着她的小脸:
“不急,让他知道下世道险恶。快喊,老婆。”
沈南意低垂着眼,无奈地小声叫了一句:“老公。”
慕栖洲身形发紧,大手将她扣在身前,陷入了沉默。
称呼带着彼此的烙印,很甜,也很苦。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期盼早已落了空,他们甚至连当下都把握不住。
世间男女的你侬我侬,在他们这却如飞沙走石,天地不容。
他们最终的归宿,还是要献祭给这天地。
这是命运。
沈南意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抬眼凝视着他,一字一句:
“老公,我爱你。”
慕栖洲眸深如海,喉间滚动,情难自抑。
“我也爱你,老婆。”
*
两人一前一后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湿漉漉的蒋英雨。
沈南意面色一红,颇有些不自在。
“你掉水里了?怎么全身都湿透了。”
她转头去取毛巾。
慕栖洲眉头紧锁,只一瞬,他便闻出这是忘川之水的气味。
“阿雨,你下了忘川。”
蒋英雨接过毛巾擦拭了湿发,浑不在意:
“闲着没事替你先去探了探,阿寂将肉身藏在了忘川河底的极渊之地,不止有玄蛇看守,还设了禁制。想要取出来,恐怕不容易。”
沈南意一怔,忘川河水极寒,哪怕是蒋英雨,下去一趟也是要脱一层皮的。
极寒之水最伤神魂,他说得如此轻松,不过是不想她难过罢了。
她心疼地厉害:“说了不让你去,你看你……”
蒋英雨将毛巾扔在沙发,挑了挑眉:“走吧!别耽误正事了。”
他看向慕栖洲,目光炯炯:“这是个机会……”
*
西郊工地,综合体刚立起了钢混凝土结构的框架,四面空荡荡,说话都带着巨大的回音。
顾家选的时机和地点都很隐蔽,工地近期休整,空无一人。
按照字条,只限定沈南意和慕栖洲二人前来,蒋英雨便躲到了暗处。
顾小芊坐在一张藤椅上,依旧交叉着腿,红色高跟鞋非常刺眼。
她的身后站着四五个黑色西装的保镖,身旁是顾武。
慕北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看着慕栖洲来,扭动如蛆。
他的嘴被贴着胶带依旧呜咽作响,淤青的眼里都是警告和焦虑。
顾小芊抬手看表,讥笑:“很准时。”
她示意保镖撕开慕北嘴上的胶带。
“准时,是律师的基本素养。请我来,是不是让我给你翻翻法条,看这一次要判几年?”
慕栖洲揽着她的腰,接过话头:“我看得死刑,你还记得沈瑛吗?”
旧事重提,丝毫不给任何面子。
“哥,嫂子,你们快走啊!!!”慕北大喊,眼底焦急万分。
顾小芊眼里的火都快窜出来了:“闭嘴!”
她本来对慕栖洲还有几分意思,可这几次见面,看到他对沈南意百般呵护,更是嫉妒得怒火中烧。这一切的宠爱,本该是她的!
沈南意冰冷的眸子扫射四周,保镖各个身强体壮,她和慕栖洲不占优势。
顾武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踢了慕北一脚:
“臭娘们,你在匕首上涂了什么东西?阿文至今还在昏迷。”
沈南意唇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匕首上所涂的毒,来自古钺的秘方,根本无药可解。
话说,恢复了神女的神识,她的脑子里可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知识。
“顾文昏迷与我何干?你怎么不说他是多行不义遭天谴呢。我哪知道什么毒,我不过是个小律师。怎么会懂用毒呢。”
顾小芊神情狠厉:“别装傻,沈南意、慕栖洲,今日,你们若不拿出解毒的方子,我就让你们全都给顾文陪葬。”
慕栖洲挡在沈南意的面前,看着顾氏兄妹,眼神冰冷:
“我们人已经来了,把慕北放了。”
顾武从前对慕家还有几分忌惮,如今仗着冥主撑腰,丝毫不把慕栖洲放在眼里。
他呸地朝慕栖洲啐了口唾沫:“姓慕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沈南意嫌恶地躲开脸:“你这个人,真不讲卫生。”
顾武被她这副嫌弃的表情刺伤,攥起拳头就想冲过来揍她,被慕栖洲一个反手拧住,踹了出去。
顾武恼羞成怒,拍了拍双手,一群保镖从暗处围了过来。
“小意,小心!”
慕栖洲和沈南意背靠着背,严阵以待,顾家的保镖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