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富丽堂皇,而母亲则一脸赔笑,十足讨好。
屋内的丫鬟们各个如临大敌,大气也不敢出半口。
只因那常夫人面色不虞,神色有些低沉,一看便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周厚芳上前行礼,刚刚坐下,就听见常夫人尖着嗓音发难:“厚芳,若不是采买的丫鬟们提起,我还不知我常家的嫡长媳竟然投靠了反贼!你自己说说,那府衙门口布告栏里那个周厚芳,到底是不是你!”
周厚芳毫无惧色,“没错,是我。”
“你好大的胆子!”常夫人蹙眉,长袖一拂,杯盏碎裂,满屋人不敢言语,“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父亲乃金州府从五品的通判,如今被那反贼害得生死未卜,你竟然屈身侍贼!若是朝廷知道,你们周家将全部被视为反贼,诛你们九族也未可知!到时候若牵连我常家,修怪我无情!”
周夫人眼中满是惊惧,抓着常夫人的手说道:“亲家母,你要怪便怪我,是我让厚芳去的。我家相公还关在牢里,不知生死,我家婆母也急得病发。我们派去的人根本进不去大牢,那狱卒也全换成了那反贼的人,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周厚芳不忍母亲苦苦哀求,上前扶起母亲,只对常夫人说道:“夫人不想知道常大人的近况吗?”
常夫人一下愣住。
她向来知道周家这个女儿心气儿高,她怕将来周厚芳强势,压着自己儿子,让自己儿子时常被管束,因此并不愿这门婚事。
望着眼前看似柔弱,实则刚强的周厚芳,她也什么都顾不得了,只道:“难不成你打听到了他们情况?”
只一句话,周厚芳便稳定住了兴师问罪的常夫人,反而主动掌握住局面。
周厚芳趁机将母亲扶好坐在椅子上,随后才缓缓道:“我借考试之机接近了徐振英,随后单独见了她。从她口里得知了父亲和常大人的近况。夫人放心,他们在大牢里一切都好,徐振英的人并未故意折磨他们,一应饮食和生活皆有人照料。”
“那…”常夫人一下来了精神,丝毫不提方才的事情,只追问道,“那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
“近期内怕是不行。徐振英自入城以来,从不滥杀无辜,在岚县和晔县那边口碑极好。因此她的话还是信得过的,她说为了避免父亲他们闹事,只有先暂时将他们关押。至于什么时候放出来,我猜测是要么朝廷来援兵攻打金州府,要么是徐振英在金州府完全站稳了脚跟。”
“天爷!”常夫人绞碎了锦帕,“那天杀的反贼!”
说完,常夫人又期待的望着周厚芳,“那…可允许我们探视?”
周厚芳眼皮一掀,看着常夫人,“夫人,她身边现在十几个士兵跟着,我如今不过是借着考吏员的机会才和徐振英说上话,往后怕是见一面都难,更别说提出探视的要求。”
常夫人有些恍然的坐回椅子里,“难不成就没法子了吗?”
周厚芳故意顿了顿,任凭常夫人和母亲两个人相对啜泣不止,她才微微叹一口气,欲言又止的说道:“法子倒是有,不过得看敢不敢丢掉咱们两家的脸面。”
常夫人立刻停止了啜泣,望着周厚芳似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你说说,是什么法子,只要能救我家老爷出来,这脸面不要也罢!”
就连周夫人也道:“厚芳,你向来有主见,有什么法子你先说说。”
周厚芳忍住心中激动,面上露出羞愧的神情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两位长辈了。方才我去见了徐振英,也问了父亲的情况,她似乎很器重我,极力劝我出来为她做事。”
常夫人面露不虞,却忍住没有训斥。
“我当然拒绝了她。我乃金州府堂堂从五品通判之女,绝不能做出让父亲蒙羞之事。”周厚芳一脸义愤填膺,“可是她却说,若我出来做事,她可以许我一个月探视一次。”
周厚芳故意顿下,随后去看主位那两位的脸色。
果然见常夫人紧绷的肩似微微松动了些许。
很好,看来有戏。
她便继续说道:“后来我在回来的路上仔细一想,我为反贼做事也未尝不可。”
见常夫人瞬间脸色阴沉下去,周厚芳连忙说道:“我去做事,常家和周家脸上是不好看,我们也难免被人指指点点,甚至有可能将来还会被朝廷问罪。但是,此事有利有弊,全看我们如何在其中周旋。常伯父和爹爹丢了金州,即使朝廷派兵出援,无论是什么原因,两位长辈怕是也免不了被陛下斥责,轻则为陛下不喜,重则降职下狱,这都还是轻的。所以,两家之危不在此刻,而在朝廷援救之后!”
这话说得常夫人脸色一紧。
对啊,一个偌大的金州府丢了,无异于重重的打了朝廷脸面,事后肯定要有替罪羔羊。
如此说起来,常家之危还在后头!
“但是如果此时我借着这次考吏员的机会,接近徐振英,假意投诚。若能打听到其中机要,在朝廷大军来援的时候提供情报,也许能挽救两家人性命,甚至是加官进爵也未可知——”
周厚芳明显察觉到常夫人眼前一亮!
而母亲则是一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