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你莫不是让我跟着青莺干?”
黄氏拍着徐德贵的后背,虽多年未下地,可黄氏手臂力量不减,拍得是“啪啪”作响,“你呀,你不就是觉得六丫头不听你话了,扫了你当爹的威严吗。这子女大了,总是要从手心飞出去的。再说了,慧鸣身子弱,你舍得让他下地,阿梅还那么小,不钱就不错了,到了黔州你指望谁去?有这么个能干的姑娘,我要是你我做梦都笑醒了,你还天天听你二哥几句挑唆就跟自己女儿唱反调,行得你——”
“娘,二哥他不是这种人,他就是被罢了官,心情不好,有些胡言乱语。二哥读书多,见识广,还是该由他当家,我这心里才有底。”
此时再提到徐德远,黄氏脸上已然没了往日那种引以为傲的脸色。
别看黄氏大字不识几个,可到底比他们多活了几十年,是一个极有智慧的乡下老太。
这短短十几天的时间,足够让黄氏心里门儿清:虽说几个孩子都还算孝顺,可大房泼辣一点亏也不能吃,二房多算计焉儿坏,三房太过老实难成气候,四房那更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真挑挑拣拣起来,老太太竟觉得他们都不如六丫头靠谱。
至少六丫头不声不响的就敢为她去租二十两的驴车——
这份胆识和魄力,就比他们不知强了多少。
这丫头心里有底,敢想敢做,说得少做得多,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徐德贵被亲娘臊得脸皮子发烧,其实内心也不是不晓得徐青莺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三房好。可这死丫头一点都不讲究方式方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让他心里那一点愧疚都消散了。
此刻听老娘发话,心里也在想着这件事。
这肥皂生意真能挣钱吗?
苗氏为何从没有提过有这样的方子?
刚这样想着呢,却见明小双走了过来,招呼了一句:“徐德贵、徐慧鸣,过来。”
眼下因肥皂生意的事情,徐家人倒不怎么害怕解差了,听见明小双喊,父子俩只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都不知所措的跟了上去。
明小双带着他两走远了一些,随后从腰带上掏出了钥匙,对他们说道:“承徐六姑娘的情,班头特地允许先给你们去掉这枷锁。你们也低调一些,若有人问起,就说要帮着徐六姑娘做事,明白?”
明小双抬手,将钥匙对准了枷锁的锁眼,轻轻转动一下,只听见“嘎达”吻合的铁器撞击声。
见两人还云里雾里,明小双皱起眉头,“咋滴,是聋了不成?我刚才说的听清楚没?”
徐德贵两人这才回过神来,眼里一阵欣喜,只觉枷锁拿走整个身体都轻快了不少,连忙冲明小双行礼,“听清楚了,多谢官爷——”
明小双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不用。只要肥皂生意能做起来,以后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这一说,又让徐德贵有些忧愁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连肥皂是个啥都不知道,这以后赔了赚了可都是他三房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徐德贵就有些恍惚,有些害怕,可莫名的又觉得有一丝丝兴奋。
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是
以往依附二哥的生活自然也好,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徐德远发号施令,自己不需要有任何想法。
可如今,凡事只需要自己拿主意,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这样的感觉就像是
徐德贵内心被一种巨大的惶恐和兴奋填满,只觉得脚下都有些轻飘飘的,等回去后看见徐青莺处已经被几十个人围着。
“徐六姑娘,年纪大的要不,别看俺四十多了,有一把子力气呢——”
“大娘,光有力气没用,这做肥皂需要细心耐心,有巧劲儿最好。”
“哎哎哎,巧劲儿俺也有啊——”
“徐六姑娘,你说那个肥皂究竟是啥玩意儿,真能赚钱不?”
徐青莺被人围在中间,大着声音说了一句,“今天就先到这里,有什么疑问的私下再找我。咱们现在该赶路了,不要耽误了行程。记住了,女孩子我要十五岁到三十岁的,手巧,嘴巴牢,能吃得苦的。男的要二十岁到四十岁的,力气大的,而且舍得出力的,想好了晚上到了驿站来找我。没选上的也不要着急,后面如果生意好的话,我肯定还要再招人手——”
解差们也吆喝着:“行了行了,别吵吵了,先赶路,等到了驿站你们再去报名。走起来,走起来!要是耽误了时间,晚上赶不到驿站,你们只有睡野外的份儿!”
眼下已经快十一月了,天气多变,夜间温度低,这外面歇一宿弄不好一个受寒发烧就是一条命。因此大家伙热烈的讨论着,脚下却也没停。
徐青莺抬眼就看见了徐德贵站在那里,无视他那略有些心虚和尴尬的神情,徐青莺脸色如此,只微微屈礼,“父亲。”
一旁的徐慧鸣却很激动的拉着她的手,“好妹妹,你可真厉害,竟然真的帮我们去掉了枷锁。快跟哥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对了,先说说那个方子,我怎么不知道有制造肥皂的方子,这肥皂又是做什么的?”
徐青莺按住徐慧鸣,笑道:“哥哥,你莫激动,明日咱们应该会经过平阳县,我先去把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