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日暮时分,夕阳的余晖拨开云层,现出道道绚丽霞光,远处,青山如黛,杏雨梨云,风景如画;近处,少女身姿绰约,婀娜娇好,却面带怒色,一个劲儿地往前横冲直走。
身后的白衣少年叹了口气,剑眉微蹙,身影一闪,便闪到了她的前面,低着头,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呦呦,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能不生气吗?哪有人上赶着去讨罚的啊?你跟我说你是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去那冰室待两个月?你知道那里多冷吗?明明师父都松口了,你!算了!不想理你!”
少女气鼓鼓地想要拨开他拽袖的手,却被他反手更紧地攥住了袖下细白的手腕。
她瞪大圆圆的杏眼,“你还拽我?松手!”
“我错了,呦呦。”
面前的少年抿了抿薄红的唇,密长的睫羽低垂纤伏,口里说着道歉的话,手却微微用力,不让她离开,声音清润低哑道:“我不是故意想要被罚,只是……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的过错,师父罚我是应该的。”
鹿呦回过头,咬唇看他,“你也是被魔煞之气影响了心智才会对我——”说到这里,她脸色微红,低下了头,声音嗫喏,“才会犯错的,这也不能怪在你头上。”
云晨见她生气,本是心下忐忑,可如今看着她薄红似霜桃般的脸颊,清俊的眸眼反而微眯了起来,不知名的光芒从眸底一闪而过,心念一转间,他紧盯着她的面颊,试探性地开口:“就算之前的事情不能怪在我头上,那我在山洞里对你做的那些事也是罪无可恕,难道不应该被罚吗?”
他眼睁睁看着少女在听完这句话后脸色腾地一下蹿红,连耳根都红透到底,蜜色的阳光照在她脸上,似晶莹剔透的绯玉,艳丽非常。
他忽然勾了勾唇,声音低润微醺,“难道呦呦就一点都不怪我吗?”
“我……我、我还有事,啊对,我还要去渡劫台,就先不跟你说了!”少女目光闪烁,显而易见的慌乱。
云晨弯唇轻笑了笑,“那我陪你一起吧。”
鹿呦咽了咽口水,尴尬地笑:“这就不用了吧?我渡个劫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云晨闻言却皱了皱眉,“你此次渡劫非同小可,我必须在旁边看着才能放心。”
说到正事,他面色有些严肃了起来,“师父给的东西,你都带好了吗?可莫要遗漏了什么。”
鹿呦点点头,“我都放在乾坤袋里了。”
云晨祭出飞剑,将她轻轻一拽,拽了上来,“那就走吧。”
鹿呦踩在他剑上,仍是低着头,被他拽过的那只手似乎隐隐发烫,她感觉与他离得太近,闷地呼吸都有些不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隔开了一点距离。
云晨似有所感,朝后轻瞥一眼,身上灵力倏然翻涌汇聚在脚下,顷刻,一道银色的剑光,如流星般猛地蹿向天际,速度之快,近乎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鹿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提速搞得毫无防备,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向后栽倒,她正要使用灵力,身体却忽地一轻,少年不知何时转了身,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歪斜的身体往怀里轻轻一带,声音清浅含笑,“要小心一点哦,呦呦。”
天空高处,夕阳沉坠山巅,云霞似琦,犹如烂开的蔷薇,渲染了整片灰蓝色的幕景,少年唇角微扬,墨色的长发随着白色的白带轻轻飘动,他容颜俊秀,眉眼清柔,似明月松雪,携着溪山晚风,一起照拂进了心底。
鹿呦怔愣了一瞬,心跳突地加快,她慌忙别过头,站直了身体,手指紧紧蜷起,心里却在拼命地念叨着一句话:
靠,颜狗不得好死!颜狗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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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宗的渡劫台其实不止一处,毕竟宗里那么多人,需要渡劫的人数不胜数,修得太少,大家都排不过来队。
按理来说,渡个劫嘛,大家随便找个山头一坐,被雷劈几下,意思意思也就得了。但偏偏青云宗是个大宗门,这大宗门里的好东西自然是比其他小门小派要多得多。
列如光这渡劫台,青云宗就修了三十多个,且每一个上面都刻画了精美的阵法,可以抵抗雷劫的同时,还能镇定心神,辅助灵力运转,务必让弟子们稳定发挥,安全渡劫。
一般来说,弟子们只要敢踏上渡劫台,就没什么意外,自己修为多少大家心里都是有谱的,像陈最那般因为心魔失败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鹿呦去的渡劫台位于舆长峰旁边,一个名叫‘升仙台’的孤峰绝壁上,在众多山麓之中,它是最高最陡最峭的那一个,直耸云霄,一望不见顶,似与天相连,犹如擎天之柱,蔚为壮观。
这个渡劫台本来不是给弟子们用的,而是给各大仙尊和长老们用的,但奈何长泽风有特权,他想给自己的徒弟用,没谁敢说半个不字。
飞到顶峰的时候,周围已经开始冷了起来,白色的云彩犹如裙带绕在山峰半腰,山巅平顶处却云雾稀薄,唯见深蓝色的夜空上挂着一弯半月,像是掉在清河里的一把象牙梳子,散发着莹润的冷光。
鹿呦掏出一只玉玦,默念了一句口诀后,将玉玦往空中一抛,周围顿时浮现了一层半透明的蓝色结界,她转身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