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另一头,长泽风握着个玉牒,来回踱步,眉头深锁,焦躁难安。
在得知鹿呦魂灯有异之后,他便立刻飞身前往安魂殿查看了一番。
魂灯,便是命灯,灯燃则人安,灯灭则人亡。
鹿呦的魂灯,乃是两年前,长泽风亲手为她点燃的。
安魂殿内燃着大大小小数千盏魂灯,按着辈分依次罗列排放,每盏青灯上都悬浮着一张金色的血箓,上书着弟子们的名氏及生辰八字。
原本按照规矩,鹿呦的魂灯应当排在最下首,长泽风却擅自动用了权利,将她的魂灯挪到了自己下方。
魂灯出了问题,一般便代表着魂灯的主人凶多吉少。长泽风自是心急如焚,可赶到现场,却发现鹿呦的魂灯,燃的安稳无恙,虽说火苗不如先前大,却也没什么问题。
反而是云义的魂灯,忽明忽暗,隐有将灭之兆。但他的魂灯,普通弟子看不透,一眼望去,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团。
来禀告的弟子亦是稀奇,嘟囔道:“刚刚看着还快灭了,怎么这会儿又好了……”
云义的修为有多高,别人不知道,长泽风却是十分清楚的。
合体以下第一人,剑道之魁首,纵观整个云境界,也难以找到几个匹敌的对手,可他的魂灯出了问题,长泽风却不太意外。
长泽风拧了眉,既担忧鹿呦,又担心他那个时时刻刻都处在生死边缘的小师弟。
他抬手给鹿呦发了灵鸽,问询情况,可这东西送达到回复,也需不少时间。
乌林做的那个通信玉牒,鹿呦曾给他安利了很多遍,可作为活了两百多年的老古板,他对此不太感冒,还是习惯使用老办法传递消息。
等出了事,又念起了那玉牒的好处来,直接派人把向元灵召到了舆长峰,不由分说,便征用了人家的玉牒。
连发了三道消息,唯有乌林给了回复。
回复的内容还全都是对云晨的控诉和状告。
他言语激愤,搞的长泽风也有些云里雾绕的,还以为是云晨对鹿呦起了什么不纯的心思,才将人给掳走了欺负。
这还了得?长泽风当下便气的心梗,连连怒拍桌子,喝骂道:“孽徒!孽徒!”
鹿呦这边,踌躇了一会儿,才小心回了两个字:师父?
向元灵:你还敢叫我师父!说,你把你师妹带去了何处?
对于长泽风用着向元灵的通信牒发着信息这件事儿,鹿呦多少有点不适应,但她还是很快地回复道:师父,是我,我是鹿呦。
向元灵:……阿呦?你,可有事?
长泽风这话问的隐晦,但他也是真怕云晨对鹿呦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怕问的太明了,令她难堪。
鹿呦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长泽风实情。
说实话吧,云晨回去定会受到责罚。可不说实话吧,以长泽风的敏锐度,她寿元燃减这事儿估计也瞒不了多久。
可她现在还在宗门外,说了也只是徒惹他老人家担心。
鹿呦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瞒下来,只说遇到了几个邪修,但是都被云晨解决了,他们现下都平安无事。
向元灵:那乌林说,你师兄对你意欲不轨,又是怎么回事?
鹿呦脸一红,乌林怎么什么都说!
她虽然生云晨的气,可也晓得他不是故意的。
她曾在藏书阁里看到过一本古书,上面记载了不少关于三界的逸闻趣事和地质风貌,其中有一篇就单独讲过这魔煞之气,据说只要沾染一点,不论是谁,修为多高,都会痛苦噬心,神智全无。
若是身上有伤,更会加重伤势,令伤口无法愈合,直至溃烂腐败成一具枯骨方才罢休。
若不是她恰好是无垢之体,估计这会儿也只能给云晨挖坑造坟了。
鹿呦大概解释了一下经过,当然,水池的事和九龙护天阵的事她都略去了没提,只说乌林情急之下,产生了误会。
长泽风半信半疑,勒令她尽快回宗。
鹿呦正要回复,通信牒又突然没了信号,怎么拍打都没用,只得作罢。
她现下身体还很虚弱,手臂又疼,坐了一会儿便有些难受,干脆躺了下来,将神魂沉入了灵海中,去看看渌澜之的情况。
灵海里,渌澜之又重新缩成了小指大小的蓝色小蛇,蜷爬在海边,一动不动,气息微弱。
鹿呦微微凝眉,担忧地唤了好几遍,也不见它有回应。
之前也有一次这种情况,当时也是危机时刻,渌澜之突然从天而降,解了燃眉之急,紧接着便蹿回了她的灵海,养了好久才有了点精神。
鹿呦不知道它是被天道制约才受的伤,还以为它是灵力耗尽,身体虚弱。便忍痛割爱,抱了好一些灵石过来给它吸食。
房门外。
姬怀朔笑的很大声,“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居然被赶出来了,笑死本尊了!”
“哪有你那么说话的,哎哟喂,‘我、我用它盖在眼上,什、什么也没看到’哈哈哈,笑死了,你耍流氓就耍流氓,还狡什么辩,也难怪你师妹会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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