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助理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芮父就冲过去一把抓住合同撕了个粉碎,芮母的眼泪一下子止住了,磅礴地气势又燃起,一把把芮父的头啪的打得缩了回去。
“你神经病啊,人家董总为了女儿体面的走,做了多少的努力,你看到了么,你跟个神经病的迁怒别人干嘛,那么多体恤我们的条件,你不看,你就胡搅蛮缠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芮母咆哮着,连连推着芮父,一边还不忘扭过头讨好的看向高级助理。
芮父这次再也不想妥协,也不想想以前无数个日夜一样,屈服于芮母暴涨的气势中,他气得一下子啪一下回击在芮母的肩膀上,芮母力气没有他大,被拍得连连后退了几步,高级助理从后面托了她一把,她才站稳脚步,此时已经是约定的告别仪式的时间了,陆续已经有亲人和友人来到,芮母又羞又气,她常年高高在上从没有被下过脸,芮父和她结婚这些年来,从来都是逆来顺受,这样反击还是第一次,她心中又惶恐,哇一声哭了出来。
芮玲玲从后面过来,看见母亲大哭,什么也不问就一巴掌推开芮父,而后搀扶着芮母和高级助理朝后面 休整小屋走去:“张特助,我们家是我们母女做主,不用跟我爸多说,走,咱们到后面把合同整理好了,再打印一份签了吧。”
芮父被推得差点跌倒,踉跄着,被从门口进来的温时彦一把托住。
“节哀。”温时彦看见芮父憔悴的样子,心中颇为难过,他想起了时俊被警局判定自杀跳河时,父亲迷茫憔悴的样子。
芮父泪流满面,有些颤抖着立住了身。
“我的女……”他喃喃,有些难过的走到告别议事厅的大照片前,伸手难过的抚摸着照片。
来人鞠躬,他木然着也不知道回礼,呆呆的只知道摸照片。身形东倒西歪的晃动着。
郝佳佳走过去,扶住他,放低声音问他:“伯父,你先坐一坐吧,姗姗如果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会不忍离去的。我们要让她放心的走。”
芮父木然听到芮姗姗不忍离去,眼泪一下子又流了出来,他扭过头来,泪眼朦胧中,看到了同芮姗姗差不多高矮的郝佳佳,他哆嗦着嘴,摇头:“她肯定不愿离去,她被人害死在他乡,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是被害的,她怎么能甘心走掉。”
“伯父,你也觉得姗姗是被害的么……”
“我梦见姗姗在梦里大哭不已,对我说,她并不是情愿留在董家的别墅,有人害她,父女天性,怎么会假? ”芮父颤巍巍地,用袖子擦自己的脸颊,脸颊上已经破了皮,可怜一颗慈父的心,无法不悲痛。
“你同姗姗是朋友么?我很少看到她带闺蜜回来,她妈妈管得厉害。”芮父又问。
郝佳佳点了点头,又介绍温时彦:“我们两人都是姗姗的朋友,姗姗最后的电话应该是同我通的。”
芮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强作镇定的追问:“她说了什么?是不是告诉你有人害她?”
郝佳佳摇了摇头:“其实是在说我另外一个朋友的事情,就手机通讯时,环境尚且安全。”
“后来呢?是不是有人要害她!是不是董税,是不是董胜兴,他们董家一定不是好东西,要不然那么大的屋子,大年三十,为何就留我乖女一个人被害!”芮父不由自主声音提高,眼泪流淌个不停,他始终咬定一定是有凶手害他女儿。
郝佳佳的手一顿,还想要说些什么,芮玲玲从后面的休息室签了合同出来,满面春风,走路带风,看见郝佳佳扶着芮父,芮父喋喋不休地叙述着小女被害的可能,顿时恶从心中起,一把把芮父从郝佳佳的手里夺过来,咆哮着:“爸,你跟外人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这样胡说八道是要害了芮家的知道么?你胡说八道,人家董家是可以告我们诽谤的!妈,妈,你出来,把爸拉进去,找人看着。”
芮母听到声音从里面出来,找了两个家里的亲戚,把芮父给架了进去。
芮玲玲恶狠狠的瞪了郝佳佳一眼,视线又转向了温时彦,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嗤了一声,将两人就丢在了原地。
芮姗姗的告别仪式举办的十分敷衍。来的大多数是她身前的同事和以前的同学,主办的主家是芮母和芮玲玲,两人的心情明显现在快乐多于悲伤,董家许诺年后将芮家的产业一起挪到B市,芮母处于极大的惊喜之中,居然有一点点不道德的窃喜,觉得小女儿死得其所。
整个告别仪式,芮父没有再次出现,间或芮母会进休息室,高声斥责芮父的声音。
大家陆续散了的时候,两人也没有出来送别,只是急匆匆进了休息室里跟张特助讨论年后去B市的相关事宜。
郝佳佳有些感慨,叹息着挽着温时彦走出来:“看来从她的家人这里,得不到什么线索。她每个亲人都似漠不关心一样,”
然而下一刻,有个小少年从里面匆匆跑了出来。
“你好你好,小姐。”他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应该是芮家亲戚家的小朋友,刚刚芮父失态后,芮母找不到人看着芮父,便让亲戚家的小少年帮忙看着芮父。
他跳着跑过来,拿着手机匆匆忙忙的:“我大伯父让我跟你加个联系方式,哦,我大伯父就是姗姗姐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