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说的是哪里话?当初不是姐姐不惜从楼上往下翻也要和周大少爷在一起的吗?家里报了警都没能拦住你,我还以为姐姐是真的爱惨了周大少。原来……不是吗?”
这事儿周时翊瞒得紧,裴家却是没脸说。可以说,整个潼南知道这事儿的人少之又少。
如今裴知晚把这事儿当着宴会上众人的面这么一说,现场立刻议论纷纷。
周时翊脸当时就黑下去了,似乎即便如今回忆起来,仍旧觉得丢脸。
“知意,你不要求她,”周时翊冷着脸去扯身旁还哭个没完的裴知意,当时就往外走,“我带你走,这个家不回就不回。”
说完,他当真头也不回的拉着人就走了。
裴知晚目送着人离开,心里却觉得周时翊未必是真的心疼裴知意。眼下这情形,他有很大概率是觉得恼羞成怒下不来台而已。
裴知意此刻大概还在心里暗喜,觉得周时翊爱惨了自己。殊不知像周时翊这种人,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等宴会结束已经快要晚上九点了。
裴知晚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两口蛋糕就回到房间,直接瘫在床上躺尸。
手机又响了两声,是大卫发来消息问她觉得裙子怎么样。
裴知晚莫名想起帝忱送的那条珍珠项链,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把丢在梳妆台上的项链找出来戴上,对着房间里的等身镜拍了张照片发给大卫。
发完她犹豫了一下,把同一张照片又给帝忱发去了一张。
两个人的回复消息几乎是同时收到的。
[大卫:亲爱的,你那条项链简直是点睛之笔]
[大卫:成色这么好的孔雀绿海水珠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看设计风格,应该是盖希尔家做的?很漂亮。]
[大卫:说真的,亲爱的,你应该多尝试这种风格,看起来漂亮又优雅。很像是丝滑的奶油。]
裴知晚盯着最后那条消息,总觉得大卫好像又用错了形容,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可让她纠正,她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于是停顿两秒,她转而去看了帝忱的消息。
聊天界面上显示对方撤回一条消息,最新的那一条上平淡的写着一句“喜欢就好”。
其实裴知晚有点好奇,帝忱撤回的那一条消息就是写了什么内容。以帝忱的性格,能让他发出又撤回的消息,一定很有意思。
同一时间,病房里的帝忱面无表情的将撤回的消息发给了自己的助理,嘱咐他继续盯着拍卖行和各珠宝品牌,一有成色好的立即通知他。
他隐约觉得自己最近变得好像有点奇怪,可每次一生出这种感觉,他就会将这种异样归咎于对裴知晚的感激,然后继续心安理得的做出各种反常举动。
第二天,裴知晚一早就去医院给帝忱治腿。
她穿得还是昨天宴会上穿得那条裙子,特地配了帝忱送的那条珍珠项链。简洁的设计让她即便是日常穿着也并不显得突兀。
“裙子很衬你,”帝忱垂眼看着正给他针灸的裴知晚,鬼使神差般的忽然开口说道,“比在照片上看起来更美。”
话音落下,房间里突然陷入一片寂静。
裴知晚施针的手顿了一下,旋即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动作起来。
室内安静极了,仿佛真的落针可闻。
帝忱抿着唇没再继续,心里却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一直到最后一根针扎进帝忱的身体,裴知晚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似的,整个人松懈下来,转头看向帝忱。
“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口是心非,”她毫无征兆的忽然开口,轻描淡写的揭穿了男人的面具,“不喜欢就是喜欢,还行就是特别喜欢。精心准备了礼物叫做‘擅自做主’,眼光得到了肯定叫做‘你喜欢就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双眸紧盯着帝忱。她眼中的锐利和炙热会给人一种随时都会被她看穿的错觉。
帝忱下意识想要避开她的目光。
在他的认知当中,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人能够用这种眼神看他。
他很讨厌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会让他生出无处遁形的不安。
“口是心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帝总,”裴知晚朝人笑笑,语气介于调情和教导之间,无端叫人心生情动,“我还是更喜欢诚实的乖孩子。不管是从医生,还是别的什么角度上来说。”
帝忱喉结上下浮动了两下,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下意识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心跳如擂鼓,恍惚间一声声在耳畔响起。
很少会有人能够像裴知晚这样笃定的看穿他的所有欲盖弥彰。
事实上,大多数人只会透过他的言行和语气,判断他是个十分难搞且阴晴不定的疯子。就算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助理,只怕也是这么认为的。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知晚将扎在帝忱身上的长针拔掉。帝忱隐隐觉得这次的针灸时间似乎比之前短了不少。
“你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勉强站起来了,”裴知晚将银针擦干净之后收回到针灸包里,边收边说道,“我扶你在走廊里走走,往后你每天可以试着走个十几分钟,但别太逞强。”
怎么说也和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