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石城以东,30英里外。
一座边陲村落正迎来它少见的热闹。
零零疏疏的农户围在几位流浪商人与他们的板车周遭。
作为位于黑石要塞和其他城市繁贸商道的村落之一
——曾经大大小小的商队,流浪商人的马车,板车会在村落旁,尚不算宽阔的黄泥地上驰骋而过。
为那数万士兵和亲属驻扎的要塞,带来贸易和商品。
他们不时会在各个沿线村落周边整顿,向村民收购农作物,贩卖低价的存货。
往日这种再常见不过的场面,现在却已是稀见。
自要塞沦陷,商会便撤销了对这些商道的车队规划。
对于他们来说,失去销路且兽人横行的这里丝毫没有半点利润可言。
仅有少数的流浪商人,会因麦子玉米等低廉的收购价,而往返于这些几乎废弃的商道。
不过今年这样的商人似乎多了一些。
十来名农民争先恐后,举着装有自己收获作物样品的麻袋。
老迈的村长和他的孩子努力地维系着场面,不让其演变成一场动上手的冲突。
他们并不知晓临近城市的情况,更不了解今年麦子和玉米的价格
——连带着村子牧畜到城市的青年们,距离上次去往也是一年半载。
载满了板车的商人正和已经达成交易的农民开始畅谈,他手中的酒杯,盛满了浅棕色的劣质麦酒。
这是他从某位农户,交易到的物品。
用的是上个收获季余下的麦子,味道只能算凑合。
农民酿造他们更多,是犒劳自己或为了平淡无趣的生活寻找些刺激。
他和另外两名农户酒杯相碰,狠狠地灌了一口,感受着酒精特有的辛辣和酒饮品的苦涩,开口道:
“你们是真不知道今年的生意有多难,做女神在上,这克思罗伊伯爵领还冒了头七阶的魔兽。”
“拜他所赐,几条途径魔兽森林的外侧王国干道的商队都遭到了异常活跃的魔兽袭击,几十个人再也见不到他们存在商会保险室里的可爱金币和银郎。”
旁边一位年近50,皮肤粗糙,浅麦红色的老农民则颇为鄙夷:
“得了吧,你们三人也就剩张嘴,说得再难听惨,你不也还能喝上口麦酒,啃着肉干,吃足够填饱肚子的面包?”
“我们可不一样。”
老农民拉了拉自己满是补丁的衣物,又看了一眼商人身上,老旧,却只有几个不显眼补丁的厚亚麻大衣:
“因为霜冻,今年收获糟糕得很。”
老农民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我字不认识多少,也没见过世面,但田里的收获还是清楚的,如果不是那些士兵所说的什么前线区域,农税减免,今年这个村落至少有一半人以上要在你们那,像吸血鬼一样贪婪的商会里借钱!”
“其他村落也好不到哪去,而你们的收购价是多少?”
“小麦四格罗七碎币一磅,玉米四格罗一磅,比往年每磅只多出两格罗多点的价格!”
“别这么说,布西老爷子,这瓶卖酒我不也和你们分享了吗?”
商人给老农民的酒杯,倒满,陪笑着说道。
一位成熟的商人,绝不会让自己和客户的关系变得僵硬。
这也是他现在仍旧还活跃在这行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瓶麦酒的量并不多,它只是从一个酒坛分装出的其中一瓶。
穿着老旧大衣的商人喝得不多,大部分的酒水都进了老农民与另一名精壮农户的肚子里。
他很快就要离开这座村庄,酒坛剩余的酒,是为后续村庄的老客户们准备的。
商人感觉自己今年的,明年的收入和货源都有了着落。
忽然,一声凄厉的嘶喊,打破了村落有些的平静。
“兽人!兽人!”
一个农户跌跌撞撞地闯入村落的街道,他的脸上是近乎失去理智的慌张。
部分清闲的农民确实被他的行为吸引。
但很快有比他更,的东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一根木毛矛,瞬间便越过了慌张的农户,穿入了还在自己板车忙碌商人的左胸肩。
矛就像是大型弩炮,射出的箭矢直接穿透了人体,将商人钉在了拉车的马匹背上。
“啊啊啊啊!!!”
“嘶!”
商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和马匹的嘶鸣,仿佛某种事情拉开的序幕,刚才还一脸茫然的“观众们”,此刻像是如梦方醒。
他们奔跑着,向四周散去,如同想着躲避飞来箭矢的飞禽。
下意识地去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重伤的马匹用尽最后的力量,拉动着板车,发疯般地撞向躲避不及的农户,前面停滞的板车。
商人并未死去。
倒不如说他那可悲的生命,短时间内还迎来不了终结。
矛只是恰好的贯穿了他腋下胸部和部分肺叶。
这绝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
马匹的翻腾将给予这个将死之人最痛苦的极刑。
孩子手腕粗的木矛柄搅动着他的伤口,扩张着那只容一根长矛通过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