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下了决心,她叫来小蝶。
元宵灯会时,她想着今日机会难得,又看着这两个丫头跃跃欲试的样子,想到她们拘在自己身边也无事,索性放她们自己去逛了。
没想到她们前脚刚走,后脚便出了刺客,当时人流拥挤,两个丫头被人流裹挟着身不由己的往外走,因此失散。
好不容易追了回来,知道她被人追杀的事情,都自责得不行。
这会儿江揽月一叫,小蝶连忙答应,眼里还闪烁着愧疚。
江揽月见状,温声笑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有料到,别再想了。我这里,现在有一件更加要紧的事情交给你做。”
小蝶跟在她身边,自然也看到了瑞王如今生命垂危。
她猜到姑娘交给她的事情跟治瑞王有关,一点儿不敢耽误,连连点头:
“姑娘,您尽管吩咐,小蝶一定办好。”
江揽月点点头,接着道:“你还记得我在书房里养的虫吗?”
虫?
小蝶连忙点头,心中一阵惊疑。她当然记得那只虫子!
自从姑娘跟孟淮景和离,搬回江家之后,便开始花重金,寻来各种奇奇怪怪、丑陋无比的虫子。
那些虫子虽然外形骇人,但姑娘总是说它们有着特殊的用途,不仅不怕,还养在书房里,别人都不许插手,由她来亲自喂养照顾着。
她跟杜若好奇得紧,早就想看看了。这次,难道是要用到那些虫子了吗?
正想着,便听江揽月吩咐道:“旁边有瓷盅,你将那只虫子放在瓷盅里,赶紧带过来。”
小蝶闻言忙不迭点头,便要出门。可听到江揽月的话,又有些不明白了:
“只带一只?姑娘,那么多虫子,要带哪只啊?”
谁料江揽月却道:“只有一只,你将那只带来便是。”
只有一只?先前那么多只呢,除去之前带去孟家故弄玄虚的那一只,也还有不少呢。
怎么就剩一只了?难道姑娘都给养死了?
小蝶满头雾水。不过现在情况紧急,她只能将疑问咽进心里,转头出了门,施展着轻功向江府飞掠而去。
待小蝶离开后,江揽月再次转头看向蒋总管,她的神情变得格外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
“蒋总管,您必须立刻派人进宫,将此事如实禀报给圣上。因为接下来我所要采取的治疗方式,我从前也没有试过。
幸运的话,或许能压制住殿下身上的毒。但若失败,可能……”
蒋总管心头猛地一震。他目光转向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只见那张铁青的脸庞和乌紫的嘴唇,都在无声地证明着,若不采取果断措施,殿下今日恐怕难以挺过这一关。
他紧咬牙关,心中权衡利弊,最终果断地唤来一名心腹,将目前的严峻情况细细叙述,并特别强调江揽月接下来为殿下治病所使用的手段风险极大,让他一定告知圣上,恳请圣上定夺。
那人听完交代,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出府,疾驰前往皇宫。
那人走后,江揽月又列出几样所需之物,蒋总管不敢怠慢,迅速一一准备妥当。
此刻,万事俱备,只待小蝶带回那只特殊的虫子,以及宫中圣上的旨意到来。
等待的过程中,房间内陷入了沉寂,只剩下谢司珩因痛苦而发出的粗重呼吸声,声声入耳,让众人愈发揪心。
蒋总管不忍再听,心中也充满了好奇与困惑,殿下明明深知自己不宜动用武力,他一向冷静自持,为何今日会如此冲动?
带着这些疑问,他将儿子蒋不悔拉到一旁,细细询问起事情的经过。
蒋不悔心中满是自责与后悔,面对父亲的询问,哪里敢有丝毫隐瞒?
他将如何护着谢司珩逃离险境,途中谢司珩发现事情蹊跷,执意返回营救江揽月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
“殿下担心县主安危,因此一点儿也不肯耽搁,一路上轻功疾行。当时我也曾劝阻,但殿下哪里听得进去……
后来终于找到县主,当时援兵尚未赶到,我们人手不足,殿下也不得不运功应战……”
蒋总管听得心急如焚:“殿下真是糊涂啊!他明知自己身中剧毒,不宜再运功,为何就非要亲自过去呢?”
为何?因为心上人在被追杀,殿下这是关心则乱啊!
蒋不悔知道,自家老爹平日里料理着瑞王府的事情,并不像他时时跟在殿下的身边,对于殿下的心思自然也不知道。
而他因为殿下的交代,也从不敢跟老爹多嘴。
这会儿面对老爹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蒋不悔抿了抿嘴,没敢接话。
尽管声音被刻意压低,但依旧不可避免地传入了江揽月的耳中。
她凝视着床上静静躺着的谢司珩,眸光中透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内心深处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是啊,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明明知道自己身中剧毒,一旦动用内力,无异于在自寻死路,为何还会如此不顾一切地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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