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问的问题,也是江揽月最关心的问题。
她看向谢司珩。
——她故意将卿清放走,却不可能真的让她一走了之,暗中自然是要派人追踪的。
然而虽然这个计策是她想的,但是她可没有这么多人手,这个活儿自然是交给谢司珩。
谢司珩看着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理所当然,冲淡了一丝之前客气态度带来的疏离感,不知怎么的,心中只觉欢愉。
就连看向书房里一直站着没有说话的大光头,目光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齐豫。”
齐豫上前一步:“事情果然如殿下所料,那女人趁乱从孟家的后门逃了。我们一路跟着她,见她去的方向分明是太子府。”
跟着谢司珩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对亲情看得很重的人。特别是对先皇后膝下带大的那个大哥,为了二人之间的感情,甚至连太子之位都可以拱手让人。
因而说到这里,心里有些惴惴,偷眼去瞧他。
却见上首的谢司珩果然沉了脸,一颗心更是提了起来。
“不是如我所料,是如嘉善县主所料才是,这绝妙的计策原是她想的。”
意料之中的训斥没有到来,反而得到了这样一句话,齐豫有些懵。
蒋不悔却是被酸到了牙——哟哟哟,都这个时候了,还生怕担心抢了嘉善县主功劳的样子,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县主有多聪明。
就这,还嘴硬说对县主没想法?
齐豫经常在外头跑,倒是不如蒋不悔明白他的心思,只当时殿下当着正主的面不好意思贪功,忙又摸着大光头不好意思的补了一句:
“县主真是冰雪聪明!”
江揽月谦逊的笑了笑,反倒是谢司珩,脸上的笑容将方才的阴霾冲得一干二净。
又问:“所以,那几人进了太子府?”
“太子府高手如云,我们不敢靠的太近,不过能肯定,从孟家出来的人,的确是去了太子府,且还是太子原本派去孟家吊唁的人,接引着他们去的。”
江揽月听闻此言,面色如常,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毕竟,卿清这个人物本就显得颇为神秘,她出身于乡野之地,却掌握着许多不为世人所知的秘密。
更令人震惊的是,她手中还掌握着大炮、火铳等威力巨大的武器,这无疑让人对她充满了好奇与警惕。
江揽月早就算定,卿清若是出逃,太子是一定会第一时间选择庇护她的。
且不说卿清身上或许还有能利用的地方,便是没有了,只凭她知晓火铳跟大炮的制作方法,太子也不会让她落在别人手中!
江揽月能想到的东西,谢司珩自然也能想到,清亮的眼神微黯,略有一丝黯淡。
江揽月见了,微微叹了一口气——太子这一步,纵然绝了火铳等制作图纸落入别人手中的可能,但也彻底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更要紧的是,今日这一计,也让她确定了当年随着外祖父的死而一同消失的毒,的确是在孟家。
今日孟淮景中的毒,的确是当年外祖父研制出来的那种奇毒。
而给孟淮景下毒的人自然是卿清。
但当年外祖父出世的时候,卿清可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她手中的这毒,想也知道是从孟淮景手中得来的。
孟家跟太子明面上没什么关系,却暗中来往,且算算时间,两方牵上线的时间,正是先皇后跟谢司珩出事的前后……
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当发现自己一直用心维护的亲人,居然暗中向自己举起了大刀,这滋味一定不好受。
江揽月想到这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若无其事的模样,问道:
“殿下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谢司珩没有错过她眸中一闪而逝的同情,却并未感觉被冒犯,只是心情也着实好不起来。
脑子更是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充斥着,让他不能静心思考,只是下意识的道:
“我……我这便进宫禀报父皇……”
“殿下。”她轻轻的唤了一声:“现在并不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她的声音,清澈而平和,悠悠扬扬地传入谢司珩的耳中,仿佛一股清风拂面,神奇地将他脑海中的迷雾轻轻吹散。
谢司珩瞬间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思维变得清晰而敏锐。
是了,现在并不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母后跟自己中毒之事,过去这么久,且孟家跟此事直接有关系的两个人都已经没了,光凭现在这点儿证据,很难查清当年的事实。
而他们虽然已经看穿了太子的野心,可是如今明面上,他除了收留了卿清,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太子在朝经营多年,党羽众多,这么一点儿错处,并不足以撼动他的位置。
哪怕是父皇,在没有充分的理由下,也是不能轻易废太子的。
现在,的确还不是撕破脸的最好时机。
江揽月观他面色变化,显然是在思考,于是又缓缓的道:
“上次城中失火,调查发现竟是火药引起,圣上借此机会发作了一番,加强了制造火药的各种材料的监管。
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