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景一回孟府,便躲进了自己的屋子里,留下卿清跟闫昌在外头面面相觑。
“唉。”闫昌叹了口气,唏嘘道:“没想到,人在落难的时候,连血浓于水的亲人都能坐视不理。”
卿清心里冷笑——还不是因为那姓陆的老虔婆先不做人?
她原本以为陆老太太只是待她刻薄,不曾想原来对自己的女儿也一样?她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稍微平衡了一些……
当然,孟淮景这个做弟弟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凡他有些良心,以他在陆老太太心里的地位,帮那几位姐姐说句话,人家也不至于吃那么多苦。
如今落魄了,便说起骨肉亲情来了,谁认得你呀?
不过,她心里知道是知道,却不至于去为那三个不熟悉的人伸冤。
她叫闫昌先下去:“这里便交给我了,我去开导开导大爷。”
她主动揽下这个差事,闫昌自然乐得轻松,忙拍了两句诸如‘这个家还是得靠您’的马屁,便两脚抹油,溜了下去。
卿清想了想,亲自去厨房,端了一壶热茶水,这才又转回来,推开孟淮景的房门。
“不是说了吗,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门才开,孟淮景烦躁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卿清悄悄深吸口气,才保持住面上的笑容,娇声道:
“景哥哥,我知道你烦闷。但是气多伤身,清儿担心你的身子,还是先喝碗茶水消消气吧?”
他的态度不好,她却一点儿不生气,反而关心他的身体……
温言软语钻进孟淮景的耳朵里,心里头的火不知不觉的消散了些,只是脸上却还是紧绷着,气道:
“我是没有想到,她们那么狠心,连自己母亲的安危都不放在眼里!
也难怪母亲先前不疼她们,想来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白眼狼。”
他将因果关系倒了个个儿,说起来却振振有词。
卿清心中不屑,面上却义愤填膺的跟着附和:
“可不是?今日之前,真是想不到世上竟然有这样心狠的人。”
又叹了口气,犹豫着说道:“她们敢这样,无非就是觉得景哥哥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话正说中孟淮景的心事,似乎担心卿清也这样想,他急于证明些什么,口不择言的说道:
“我怎么可能翻不了身?她们可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有他在,我岂会一辈子缩在这个破地方?”
卿清就是想引着他说出这话,如今他起了话头,她眼里划过一抹利色,却支支吾吾的道:
“景哥哥是说太子?可是你去求他,太子却推三阻四……”
说起此事,孟淮景烦躁的用双手支头:
“咱们孟家流年不利,这短短的几个月,出了太多的事情,想来已经惹了太子的厌烦了。”
别看孟淮景整日里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实际上却什么都知道。
太子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想找的是能办事的下属,而不是麻烦。
他从前还能帮着太子办事,自然得太子的看重。
可是现在,非但不能帮太子,反而还招惹了一堆麻烦……
“要是能有什么办法,让我帮上太子的一个大忙,或许,咱们便又能回到从前尊贵的日子了……”
卿清心中一动,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说出那句她准备已久的话。
“或许,我能帮上景哥哥的忙。”
孟淮景愤懑的情绪都被她这句话惊得断了一下,随后转身看他,脸上满是怀疑的表情:
“你?你能有什么法子?”
孟淮景觉得,不怪自己不相信她,实在是他都没有头绪,她一个女人家,又能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上次她信誓旦旦的给母亲出主意,要办那个什么点心铺子,说是保证能让铺子日进斗金。
结果呢?
几万两银子生生的赔进去了,如今那黄金地段的铺子,硬是空在了那里。
银子丢进水里,好歹还能听个响。可那几万两银子却是连个响也没听见,便赔完了!
孟淮景想到此事,心尖一颤,连忙摇摇头:“罢了,罢了。我还是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景哥哥是不相信我?”卿清鼓起双颊,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孟淮景想到她这些日子陪着自己上下奔走,心早就软了许多。且这会儿出主意也是为他排忧解难,说话的语气很是软和: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此事不比其他,事关太子,还是要谨慎些为好——那可是未来的一国之君!”
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压低了声音,主要是为了搬出太子的身份,提醒卿清莫要胡闹。
“景哥哥……”
随着这一声,他的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若是往日里,别的事情也就算了。可是这事儿是她等了许久的机会,她怎么能放弃?
想着不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索性也不跟他废话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递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
孟淮景一边疑惑着,一边伸手接过来看,却见上头似乎是用木炭,写写画画着许多奇怪的东西。
他到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