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景没有想到,他的二姐居然选择了直接撕破脸!
可是她说的那些又的确是事实,他无法反驳,只能搬出孝道,指望用孝道压服她。
“纵然母亲做的再不对,也终究是你的母亲。如今母亲落难,你不闻不问,是为不孝!
你这样冷漠,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不放在眼里,落在你的公婆、丈夫眼中,就不怕他们觉得你太冷心冷情,看不上你?”
孟二姐却并不吃这一套,闻言冷笑道:
“国法面前岂容私情?若今日母亲是被冤枉的,我哪怕舍掉一身剐,也要将她救出来。可你来了这么久,却并没有提过被冤枉的事情,可见此事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那便只能看朝廷怎么判。若我不管不顾,便叫我的夫君去忤逆国法,去救一个真正犯了错的人,如何对得起圣上的信任?那才是置他们于不义!”
总之,孟淮景讲情,她便哭大姐跟她们姊妹的不易。
孟淮景搬出孝道威胁,她便搬出国法跟圣上。
说来说去,还都占上了理!
孟淮景不曾想到,自己这个姐姐居然如此绝情,被堵的脸色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发绿。
憋了半晌,恨恨的道:“你今日如此绝情,只希望你良心能安,往后不要后悔!”
丢下这句狠话,他便转身出了门。
卿清一进这里,便在旁边,看着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的样子,实际上却在给孟二姐叫好。
——会说就多说点,多打击打击孟淮景这厮,回头她也好显示自己的本事。
这会儿眼见孟淮景一气之下出门了,她更是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追着出了门。
孟二姐看着那二人的背影,脸上都是嫌弃,嘱咐一旁的心腹。
“告诉门上,以后不要叫他们进来了。特别是那个女人,在京城就没什么好名声。
进了我们府上,别人还以为我要认这个弟媳妇儿呢,没得丢人!”
心腹知道她的心情,也不多说,只点头答应。
孟二姐却依旧觉得心里堵得慌,想起方才弟弟威胁自己的话,心里不见难受,只觉寒凉。
早知道自己的至亲是这样的人,但不曾发现居然这么无耻。
从前孟府得势的时候,他们觉得她们姊妹三人碍事,将她们弃若敝履。
如今有事相求,又拿亲情要挟。
撑腰?孟家仍是侯爵的时候尚且不曾为她们这些出嫁的女儿撑过腰。
如今他们自身难保,却来跟她说撑腰!
心腹跟着她从孟府出来,见证她一路走来,知道她的艰难,对她的做法只有支持的。
不过,这会儿见孟淮景走了,还有些担心。
“看这样子,估计还会去三姑奶奶家。咱们要不要派人去跟三姑奶奶说一声?
就怕她一时心软沾了此事,累得夫家被连累,恐怕往后日子要不好过。”
孟二姐摇摇头,冷笑道:“尽管去吧,对于孟家,三妹只有比我更恨的。”
母亲一心求子,因为她跟三妹都不如她期望的那样是个带把的,因而从小母亲对她们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连乳母对她们,都比母亲对她们要好,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在。
大姐因为是母亲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母亲对她更看重些。
但就是大姐,还不是得给弟弟孟淮景让路,被嫁给了一介商户?
连最疼的女儿都是这样的下场,可见她们做女孩儿的,在母亲的心里根本没有地位。
她跟三妹又不是昏了头,要为了这样的母亲跟弟弟,赔上自己的前程!
……
孟淮景从二姐府上出来,气呼呼的埋着头往前冲,连闫昌上来问他情况如何的话都没有听到。
卿清气喘吁吁的追在最后,她只庆幸,还好这个朝代不流行什么裹小脚,要不这一顿跑,还不得要她的命啊?
可孟淮景实在跑得快,她有些追不上,索性停在原地,冲着前头可怜巴巴的喊:
“景哥哥,你别跑了!清儿、清儿实在追不上你了!”
也不知孟淮景是跑累了,还是听到卿清的呼唤,而起了恻隐之心,总之是停下了脚步。
卿清这才又追了上去,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虽然还是不好看,但比方才铁青的样子,还是好得多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景哥哥,咱们还去三姐那里吗?”
孟淮景脸色一僵,显然想起了方才在二姐那里的待遇,有心不想去三姐那里了。
不过,他从前好似听闻三姐夫便是在大理寺当差,若是能说动三姐帮忙,说不定比二姐还要有用。
更何况,他想起昨日孟淮南说的话……为了不让自己成为流放犯,他也得去试试。
他沉着脸,咬牙道:“去!怎么不去?我倒是要看看这一个两个的是不是都这么没良心?
若是,往后我也知道怎么做了,待我回头翻起身来,她们也别想上我孟家的门!”
呵,靠你自己翻身,怕是要到猴年马月——卿清心里默默吐槽。
面上却附和道:“不错,那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去吧。”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