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对话。
独孤湘瞪大了眼睛,道:“你,你真是北溟子前辈?”
空空儿此刻也不再隐瞒,点点头道:“不错,我就是北溟子。”
独孤湘凑近了他仔细观瞧,道:“啧啧啧……这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你是七十好几的人啦……”
北溟子笑道:“莫说是你,就是我自己也瞧不出来。”
独孤湘道:“前一日松漠山谷中的北溟子也是你?”
北溟子笑道:“自然是我。”
独孤湘道:“不对,不对,那日的北溟子有胡须,也不是你这个声音。”她凝神细想道:“那日北溟子的嗓音虽然听起来也很年轻,但瓮声瓮气的,和今日你的声线颇不相同。”独孤家是音律世家,独孤湘对人的声线自然也尤为敏感,决计不会听错。
北溟子掏出一个人皮面具罩在脸上,原来是蜡黄的面皮上粘着胡须,却不是他自有的,他又开口道:“你听到的可是这样的声音?”
独孤湘道:“对对,就是这嗓音,原来你会变音!”
北溟子又摘时,口唇不动,言语却清晰地传入耳中。
独孤湘抚掌笑道:“原来你会腹语!”
北溟子笑道:“腹语之事雕虫小技,稍有内功根基之人均可修习,小妮子要学,来日我教你。”
独孤湘闻言大喜,她虽出自武学名门,但生性懒惰不喜习武,只对飞燕穿星步、月影素寒流这样的‘好玩’武功才有兴趣,如祖传炎阳掌、劈空劲之类的硬功夫,只有几日的热度,新鲜劲一过就再不想学了。今日听北溟子要教她腹语之术,却是好玩之事,因此满脸堆笑,满口应承。
独孤问知北溟子其人虽然生性古怪,喜怒无常,但却绝非恶人,看来他和湘儿颇投脾气,心中甚是欣慰,要知得北溟子许诺传授,哪怕是这腹语之术,只怕也暗藏着什么高深的功夫,学之必定受益无穷。
江朔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前辈那日说自己只有两个徒弟,我还道是除去了尹子奇。原来却是除去了自己。”
北溟子笑着摇手道:“不然,不然,确实是去除了尹子奇,尹子奇已被我革出师门,再不算我的徒弟,我之弟子,唯有空空儿和李珠儿二人。”
独孤湘奇道:“空空儿不就是北溟子么?”
北溟子道:“非也,非也……三十二年前,我于慧能大师处作偈轮道,哦……你们可能不知道此事……”
独孤湘却道:“知道,知道……”
北溟子奇道:“你们怎会知道?”
江朔道:“那日前辈与慧能大师论道之时,其实还有一人……”独孤湘却打断他道:“我来说,我来说!”说着叽叽喳喳把他们如何在黑林中遇到井宽仁,如何遇到神会大师及众弟子,井宽仁又如何讲出在南少林偷学之时,最后说到井宽仁目睹北溟子与慧能大师三偈斗法,慧能圆寂的种种故事。
北溟子听后,长叹一声,道:“我只道当日之事只有我和大师二人而已,不想却还藏有第三双耳目。不过如此一来,和你们解释起来可就省力的多了。”
独孤湘喘着气道:“你是省力啦,我可讲得累死啦。”
李珠儿淡淡道:“可没人逼你讲。”不过她这揶揄之中,却少了平素的冷漠气息,倒似在戏谑调侃。
北溟子道:“那日与慧能大师论道之后,我似是懂了,可又不全懂,思前想后,原来是我缺了个徒弟。”
独孤湘奇道:“怎是缺了个徒弟?怎么也得是缺了个师父才对么。”
北溟子道:“就是缺了个徒弟,所谓教学相长,慧能之所以为慧能,就是因为他门下弟子众多,他在教授弟子之时,不知不觉自己的体悟也上升了一层。”
独孤问点头道:“这一说也有道理。”
独孤湘道:“哦,然后你就找了珠儿姊姊做弟子。”
北溟子笑道:“三十二年前,珠儿的娘亲可都还没成年呢。”
独孤湘道:“那你还有个弟子?”
北溟子道:“当时我自视甚高,只觉天下无人配做我的弟子,因此我就自己给我自己做弟子!”
江朔、独孤湘、独孤问都一起惊呼:“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