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对方说话的嗓音略有些耳熟。 “算了。”温莱按了按眼角,他觉得可能是郁重山的话扰乱了他的思绪,不然怎么罕见地仁慈起来。 “事情中止,就当没有发生过,后背的伤口记得让人给他缝合。”温莱丢下这句话便格外烦躁地走了。 今晚的事情简直就是没一件让他顺心的。 他的背影由近及远,落在帮佣的眼里很快便缩成一个小点。菲尔手心的肉被指甲掐烂了,他抿着嘴视线牢牢不放地朝着温莱消失的方向望着。须臾,他重新推开门走进去,一旁的人问他:“大人怎么说?” 菲尔低着头,歹毒的眼神悉数被藏尽,他舔了舔嘴唇,抬起瞎了一只眼的脸看着缓缓睁开的郁重山,语气嘲弄正经:“大人说——” “一切照常。” 菲尔深吸一口气,仇恨无比地瞪着被困在手术台上的郁重山,眼睛如炬想看清郁重山眼底的每一份痛楚和震惊,“怎么样?被大人抛弃的滋味是不是很令人难受?” 菲尔凝视着郁重山,面露狰狞,语调更是带着些许小人得志的轻快:“公爵可是没有一点犹豫呢,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他正滔滔不绝地羞辱着郁重山,并为此得 意来着, ❏(), 瞅直的眼睛黑白分明看着郁重山,准确而言是看着这个贱种微微翘起的唇角。 他在笑什么? 都快死到临头了这个杂种究竟在笑什么? 菲尔按捺住恨不得此时将他弄死的迫切心情,阴沉着神色问:“你在笑什么?” 正在重新准备手术工作的医师也不明所以地朝郁重山望去了。 郁重山笑得越发大声了,咯咯的笑声与他原本阴暗沉郁的性格带着点怪异的格格不入,他掩着唇,觑了一眼面前这个对他心怀报复的菲尔,淡定地摇着脑袋说:“这应该不是主人的原话吧。” 他漆黑的眼微妙地攫取菲尔的每一个眼神,继续往下说:“他的原话应该是,‘算了,就当没有这回事,记得将创口缝合。’,你说我说得对吗?” 在菲尔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时,郁重山近乎可以肯定自己说得分毫不差,潮湿悒郁的情绪稍微得到了丁点缓解。 医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柳叶刀被他放置在一边的银质托盘上,他皱着眉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菲尔咽了咽喉咙,还没说话便听见郁重山的声音传来:“他违背了公爵的旨意,下达了相反的命令,如果你们不想被祸及,最好有必要将大人亲自请来一趟。” 郁重山说完收回了看向一旁的视线,麻木的后背在此时又莫名觉得蛰骨般的刺痛,密密匝匝的。 至少还没有,至少他还没有—— “该死——” 与此同时,被猜中心思的菲尔带着孤注一掷的恨意和报复欲,想着自己成天被人取笑独眼仔,陡然间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淹没他全身,他迅疾夺过边上的小刀,用着最锋利的刀尖恶狠狠地朝着郁重山的心口扎去。 他急红了眼,血水乱溅迸进他空荡窟窿的眼窝里,温热的感觉让他手心都被焐热了一样。 “天啦——他究竟在做什么!” “快将他制止住,如果真出了点差错,我们估计都不能活着走出去。”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他····他没心跳了·····” 同一时间,正在往回走的温莱倏地如遭雷击般踉跄在地,他甚至来不及将手心的雪粒拂净,满是肃然和忤逆的朝原本的方向疾步走去,而脑内正是系统一板一眼告诉自己对方即将死亡的消息。 血量降低至50%···· 降低至20%····· 降低至0%···· 温莱在囚室的门口顿住了,吸进去的每一口气都是冷的,恍如被灌了冰水般十分难受。 “完蛋了,这可怎么像大人交差·····”医师话音刚落,余光瞟到门口的身影,赫然失声:“公爵——” 他愁容满面简直就是要哭出来,“这可不关我的事·····” 温莱隐晦的目光落到郁重山胸口的血洞,他甚而忽略了一旁正兴奋到丧失理智的 菲尔,所有的注意力全部灌输在郁重山没有丁点气息的身体上,“还有办法吗?” 医生走投无路摆着头,磕磕巴巴道:“都断····气了。” 菲尔瘫坐在地上,脸上露出大仇得报的笑容,“我一共刺了他七刀,就算是真主来了都难救。” 温莱这时才注意到,面前这个毫无理智的金发男人是先前自己没有及时处理所导致的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