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药膏涂抹在狰狞的伤口传来如同薄荷般清凉的缓和,暂时地缓解住致命般的疼痛,对方冷淡到极致的声腔就像是一根无形的银针,轻轻地挑拨着郁重山混乱泥泞的神经。 郁重山真的没敢再动了,对方声线清冷,带着傲慢般的命令式口吻让他本能地服从。他沉重的眼皮拨开一道缝隙,温莱那张惊艳又令人可恨的面容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郁重山僵硬的身躯下意识地往后缩,没成想温莱只是撩起眼皮不冷不淡扫了他一眼,带着手套的粗粝指尖掐进郁重山的肉里按住他,黑发奴隶的身躯哆嗦一下发出一声闷哼,温莱轻描淡写地道: “都说了让你别动。" 疼痛向来是最能够令人清醒的药剂,郁重山牙齿咯吱咬着,嘴唇快要被他咬得稀巴烂。往往药性最好的药刺激性最强,在破皮的伤口上沾染一点都令人疼得冷汗直流。 郁重山恍如被剥皮拆骨似的,失焦的眼睛慢慢地清明凝神,他张了张唇,看样子想说话,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温莱见状缓缓站直了身躯,没什么情绪地将手里的药膏随意扔在郁重山面前,意外地没有砸到他身上, "既然醒了,就自己解决。"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背影锋锐得十分无情。 郁重山费力地睁着眼,视线里只能望见对方干净且不沾灰尘的鹿皮长靴,纯黑色,绳带也系得一丝不苟,隐约衬托出主人高度洁癖的性格。 郁重山垂下眼帘,遍布伤痕的手指去捡掉落在稻草间的药膏,低伏着脑袋,语气诚恳又真挚:“谢、谢谢您。” 就是这微妙的一句话让温莱倏地停下了脚步,他偏了偏头,视线重新端视着那个强忍着痛楚将脑袋匍匐在地面的奴隶,对方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忠诚,这句话更是说的卑微又低贱,如果面前的人换做是任何一个奴隶,他可能都相信了。 温莱脸上掀起一抹感兴趣的笑,再次走到郁重山面前,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观摩着郁重山的面部表情。这张脸上可是挑不出任何错误,可是听在温莱耳里,莫名就像是一位被罢黜的殿下被迫说出委曲求全的话。 “可真有意思。”温莱淡声评价道,紧接着便询问道: “还有呢?” 郁重山狭长又深黑的眼睛里掠过一丝阴郁,他满是瘢痕的右脸随着他的动作一同扬了起来,再次清晰无比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周遭近乎都是倒吸一口 凉气。 郁重山浑然不觉,虚弱惨白的嘴唇再次张开: “谢谢您,主人。” 温莱垂眸盯了他半晌,那种故意作弄和掌控所能得到的愉悦感从胸腔里慢慢溢出来,他目光从对方破烂脏黑的衣服上随意晃过,扭头朝着一旁的佣人吩咐道: “给他拿套干净的衣服来。” 郁重山脑袋垂得更低了。 讥讽地翘起嘴唇,这算是驯服听话后才有的赏赐吗? 温莱并不喜欢一件物品过多地占据自己的时间,即便他精神上存在某些毛病,但大多数他都是极为冷静正常的。郁重山他交给管家处理了,自己便不愿再多费一些没用的心思。 然而就在此时,一位佣人匆促仓惶地从门外敲门小跑进来,在温莱的身侧小声嘀咕着。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一道高调又温润的声音争先闯进温莱的耳廓, “我都说不用先行转告,我直接进来就是。温莱,我听说你刚从场主那边弄来一个黑发奴隶,漂亮又听话,这种特殊又罕见的品种我还没见过呢,让我瞧一瞧,怎么样?" 随着声音渐近的是来人绚丽又张扬的面孔,对方有着金子般飘逸的卷发,色泽莹润,身穿一套华丽又内敛的礼服,步伐略微急促地朝温莱奔过来。五官优越,挺直的鼻梁上挂着带有链子的单面镜,将他稚嫩又如向日葵般富有活力的脸蛋衬托几分斯文清秀。 “你好,希尔殿下。”温莱浅浅一礼表示对皇室的尊敬,脸上露出温和又谦逊的笑容。 他差点忘记这一茬,原文剧情中郁重山可是中途拜访的希尔所成功救下,并对此悉心照顾,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慢慢产生感情,最后由量变导致质变,引发温莱进行一系列疯狗的报复。如果不是因为温莱过得太过自我,他差点忘记自己的角色是个反派了。 不得不说,希尔的长相确实过分卓越,五官比例优秀,再加上从小就是皇室后储里备受宠爱的殿下,眼神更是透露着一股勾人的单纯和天真,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确实是难以让人心生防备的类型。 "温莱,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温莱只觉得对方的话带着一点不合时宜的突兀,生硬且怪异,他暂时还没有想出原因,只是懒散地挪动着掌心的手杖,手指摩挲着上面镶刻的宝石, "那可真是遗憾了,你来迟了。" >说完温莱将身子偏了偏,没有再挡住希尔的视线。 他与先前的温莱公爵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