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秋面无表情抹掉脸上溅落的血珠,黑润澄澈的眼瞳里干净到极致,眼仁垂下注视着倒落在地面了无生机的郁青川。 上课铃声尖锐地响起,仿佛战争时期被拉长鸣笛的警报声,温秋从容不迫地蹲下身来,用泛着微弱冷光的刀片顺着郁青川脏污的脸颊往上滑,逐渐来至他失焦的眼睛。 一想到先前反复折磨自己的是这双眼睛,温秋心里的胆怯和懦弱慢慢退潮,刀刃往前伸逼近眼窝,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将这枚眼球给剜出来,悒郁着眼不怀好意说:“这就是你招惹我的代价。” 随即刀尖一用力,缓缓慢且尖锐着扎进去,血如注般渗出来,只要稍微使出丁点巧劲,刀刃便能毫不留情地将整个眼球剥落出眼眶。 可突地温秋手里的刀片一顿,微笑地觉得露出两个血洞的窟窿似乎有损美感,于是心中转念一想有了更好的主意。 他将正在清理的标示牌放在卫生间门口,从洗手池下拿出清洁工常用的水桶和拖把,关上门锁上拴开始进行清理工作。 刀片着实太小,割起皮肉勉强还算顺利流畅,可等森森的白骨露出来时,那片薄刃的硬度比不过骨头,砍得刀刃稍微卷起来,着实令人为难。 "咦,这门怎么关着?"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男生拧了两次门把没有打开。 “你没看见外面写着正在清洁吗?"另一个人插嘴说道,“走吧,干脆去三楼解手得了。”“可是清洁的阿姨不是昨天才清理过吗?” “嘿,环保工人还天天打扫呢?本来男厕所就比较脏,夏天很容易臭烘烘的,我倒是希望她能天天收拾,走吧走吧,先去三楼,我膀胱都要炸了。" 两人碎碎叨叨地离开了,温秋贴着墙壁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盯着手里根本割不开骨头的刀刃,冷漠地撇动着嘴角。 他衣服上满是溅落的血水,将洁白的衬衫仿佛按在红色颜色桶里清洗一遍。温秋将刀收进裤兜里,将没有动静的郁青川搬回卫生间里最后的一个隔间,然后迅速地将上衣脱了下来,将顺手拿过来的洗手液挤在衬衫上。 水龙头哗啦啦地涌出冰凉的水,将衬衫上的血水逐渐冲淡,由殷红色变成淡淡的粉红,然后从排水孔流进地下。 今天索性是个潺热的大晴天,红日高坠,高温的天气仿佛蒸笼 一般要将人烤化,就连上天都看不惯郁青川的恶行正在助自己一臂之力。 外面的香樟树下的虫鸣遽烈地吼叫着,温秋行云流水将洗干净的衣服晾在窗口,闭眼可怜这些蝉虫,毕竟它们只能活过这个夏天。 十来分钟后,衣服晒得干了大半,温秋套好衣服将最后的一个隔间的门反锁住,把郁青川暂时地留在这里,把地上的血水全部用拖把清理干净,最后慢条斯理地走回教室。 班主任正在讲台上授课,见温秋迟到很是不快,心中的不满意越发浓重一声不吭就让他罚站。 温秋嘴唇发白乖巧地站着,脑袋往下耷拉着,五官被头发笼罩所遮掩,让人看不出他的嘴角到底是哭着还是笑着。 "其实班主任没必要什么都不问就罚他站吧,温秋这个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 “哈?我没听错吧,你居然在可怜他?他上次那么诋毁青川,这种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可怜的呀!” “说起青川,青川人呢?”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班主任想问的,他望着郁青川空荡的桌位,随口向靠着墙壁罚站的温秋说:"他几乎是在你后脚跟出去的,路上有撞见青川吗?" 温秋将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努力抚平,心中隐秘的快感升腾从脚尖窜到头皮,爽到温秋整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打颤。 他单薄的身躯配上没有血色的脸颊,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着,好像正在生病一样。 温秋顶着全班师生望来的目光,探询,疑惑,这些视线皆成了滋养温秋身体酥麻和愉悦的肥沃养分。 少年纸白的嘴唇开口:“我好像看见他往校门口走了…” 他纤长浓密的眼睫轻轻如同蝶翼般战栗一下,他们绝对想不到,那个受全部师生所追捧、迷恋的郁青川,此时正孤零零地没有温度地躺在脏污发臭的隔间里。 没有任何人知道。 除了他。 呜呼。 班主任思索几秒停顿,“原来是这样啊。”随即又瞟了眼面色惨白的温秋,罕见地带了点师长关切的语态:“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温秋疲惫地点点头,开始撒谎从自己刚从医务室出来,并且掀起衣领将后脖溃烂的伤口裸露给老师看,“我觉得有点不太舒服,能请几个 小时的假吗?我想去正规医院检查一下。” 伤口在某些程度上,能够激发长者爱护和怜惜的心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