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能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略显仓促地接过伞,急促道别后就撑着伞急切往校门走。 他的身影不停缩小,再缩小,浓缩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点。这让郁淮之回想起某段不太好过的记忆,他一向是怎么喜欢下雨天的,往常这个时候他更多是躲藏在家里。 他骗了你。 一根滑腻腻的藤蔓从苍白的耳朵里钻了出来,它搭在郁淮之肩膀上,它睁开黑雾圆润的眼睛,眼神阴翳的朝着温知舒的方向望着,那个方向已经连一个黑点都不能瞧见了。 我知道。 紧接着又有几根大小不一的触手从郁淮之的衣领里溜出来,与先前那根一眼一同搭在郁淮之的肩膀上,用忧郁的目光望着那个模糊的方向,分别不同的给予建议。 你其实应该早点把他同化,人类总是这样,将我们称作为异类,畸形。 郁淮之撤回自己沉沉的目光,表情冷漠地回复道:“我舍不得。” 唉。其中一根藤蔓叹气道,长长的脑袋蔫蔫的弯下来。 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后面数不清的藤蔓学得有模有样,纷纷低下光秃秃的脑袋,神情唉声叹气。 叮咚—— 郁淮之手机收到一则消息,是他的知舒传来的,郁淮之垂下眼睫觑了一眼,继而没什么心理负担的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他就没什么需要顾忌的了。 古时有一只披着人皮的公子,蛊惑了临时一同避雨的书生,书生见公子样貌非凡俊美,斯文儒雅,渐渐起了爱慕之心。后来被路经此处的道士指点迷津,发现了自己恋慕的不过是一只厉鬼,便心生退意恐惧得生了一层大病。厉鬼笑吟吟地撕破了脸皮,既然好礼相待人模人样你不要,倒不如索性试一试一只厉鬼明晃晃的恶意。 /> 其中一只最为乖张的藤蔓鬼鬼祟祟地爬在郁淮之冰凉的脖颈,栖息蛰伏着,继而巧妙地探出头低头望了眼手机屏幕。 上面只显示了一条消息,黑字清晰明了。 温知舒:学长,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 藤蔓还没将这一行字看完,就被郁淮之逮个正着,对方彻骨冰凉的手指掐住它光滑的腕臂,黑色的指甲已经陷进肉里,创口里面不是新鲜的肉,只有一团又一团浓郁的黑气。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其余与他共感的触手纷纷求情,疼得快要窒息喘不过气来,不停地呼喊着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郁淮之镜片下的眼睛寒如霜雪,嘴角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紧接着那抹笑如同瓷器上绽开的缝隙般裂开,他的脖颈、手臂、手背上纷纷出现一种如同被缝合过留下的痕迹,痕迹上密密麻麻阴刻着黑色的咒语。 他不悦地眯起眼。 真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