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月离开勤政殿的同时,刚好撞到莞贵人和惠贵人前来。
安陵容听着外头纷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连忙催促起皇上喝莲子汤。
那汤是她亲手熬制的,费了点心思,加了不少去湿去火又能滋补的配料。
置放在案头快凉了,皇上却低着头,半晌才回应她,说自己没有胃口,吃不下任何东西。
“今日你们也行为举止过份了些,朕虽罚了华妃回去修行,可你们的这点小心思,朕也是心知肚明的。”眼中光芒闪烁不定的皇上搁下笔端起了那碗热气快消了的莲子汤。
安陵容望着余怒未消的皇上,告诉他,其实她与莞贵人、惠贵人合奏的那首曲子,是专门为惊鸿舞配的舞曲,名字都有了,叫《云间凰》。
皇上一听,便眼神缓和下来,说道:“好,朕等着。”
皇上等着莞贵人当面跳给他看,皇上说若是跳好了,三人将免责罚。
身着一袭绸缎淡蓝色长裙的莞贵人,仿佛一只灵动的仙雀鸟,一只脚缓缓地翩踏而出。
有着洁白光滑肌肤的脚裸上一串小铃铛伴随着她的身体辗转丁玲,舞姿优美如梦似幻。
她一举手一投足轻微的一个小动作,犹如水波荡漾穿透尘埃,直入人心。
随着她的莲步轻移,似要乘风而去。
安陵容轻吐一口气,薄唇微启,嗓音轻盈,清澈透彻,声音时而清亮悠扬,时而深情绵长,让人心醉神迷。
立于一旁双眼含笑的惠贵人双手抚琴,淡然地瞄了一眼窗台桌面上的那一瓶寒梅,琴声在她指尖缭绕,似秋风带着微微的凉意越飘越远。
时间悠然停顿下来,皇上在现场气氛的感染下错综的情绪浮了上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红了眼眶。
曲子还是白天在九洲清宴的宴会上的同一首曲,唱歌的依然是安陵容,抚长相思的依然是惠贵人,只是跳舞的人从华妃换成了莞贵人。
伴随着曲调的急骤如雨,莞贵人的身影越转越快,快得只剩下一道淡绿色的光影。
紧张得皇上不敢移动分毫的视线,华妃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难堪倒下去的,让皇上都丢了脸面。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莞贵人没有倒下,完美地舞至结尾。
等莞贵人身影一收,皇上眼中神彩大增,双手合什击掌大为赞叹道:“绝妙!在原有的惊鸿舞的基础上,又有了新的创新,实在是出乎于朕的意料之外,有赏。”
看得大气都不敢出的苏公公此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忐忑不安的一颗心落了下来,他按皇上的要求搬了赏品出来给三位贵人。
皇上心头的那口气,在一碗莲子养心汤合着一曲惊鸿舞之后,终是消得无影无踪。
皇上心里头一高兴,便叫着苏公公拿来了一盘棋,他和惠贵人下起了棋,安陵容去泡了香茶,莞贵人在一旁察看分析两人的棋局。
下着下着,惠贵人的一句话又打破了宁静。
惠贵人道:“皇上,不知十四阿哥现在可好?嫔妾多日不见十四阿哥,心中甚是想念。”
皇上微笑道:“惠贵人这一说,倒是提醒朕了,十四阿哥还在舒太妃的殿里头。”
原来,玄清王和舒太妃前来圆明园的时候,暗中将十四阿哥带来了。
粉嫩粉嫩的十四阿哥送到勤政殿的时候,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欢乐起来,未分出胜负的棋盘被闲置于一旁,大家逗弄起了十四阿哥。
小嘴嘟嘟的十四阿哥眉开眼笑,也不认生,见到皇上就笑,皇上开心地合不拢嘴。
皇上便留下了惠贵人侍寝,安陵容与莞贵人识趣地先行离开了。
安陵容瞅见猫在勤政殿顶上踩着琉璃瓦盖的夏刈,便安心地前行了。
在回碧桐书院的途中,远远地看到曹贵人住的繁英阁和丽嫔住的东华阁还亮着光。
曹贵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们一手扶持的人,竟然也会倒桩出卖她们。
柒号能及时地拿到一手的信息并快速地传递给安陵容,她就是华妃身边的人。
安陵容与莞贵人途经醉华亭,远远地看到一抹淡色的人影在蹒跚学舞。
那不是身高体壮的康常在么?这么晚了不睡觉在亭子里行为怪异的不知为何?
安陵容拉着莞贵人说是想去看个究竟。
两个人躲在树后面探着头偷偷观望,看她先腾腿再展腰,看了一会儿没有看出意图。
等到康常在突然以缓慢的速度在地上转起了圈,转了一圈又一圈不停不歇的。
莞贵人狐疑道:“安妹妹,你看这康常在莫不是跳的是惊鸿舞?”
安陵容一听细想来还真有一丝像,只是康常在四肢稍为僵硬,学得不伦不类的。
莞贵人索性来到亭子前,冷着一双眸子问道:“康常在,这般晚为何还不回宫?”
康常在盈盈一礼道:“莞贵人吉祥,安贵人吉祥,听说皇上喜欢看惊鸿舞,妹妹不才,只得选择晚上人少的时候出来练练身子,打扰了,妹妹这就回宫。”
莞贵人手执六宫协理之权,管她是理所当然。
康常在虽不会跳舞,可是她会骑马射箭,安陵容暗自思忖道。
就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