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很大,纵使她长得高挑,也几乎垂到她的脚踝。 她愣住,下意识看向城门方向。 一双双炙热好奇的眼神大剌剌地投射过来,宁曦脑中一白,顿时转过身。 神色平静,但语气已经多了怒意,“那么多人看着呢,你拿走,我不用。” “看着如何?”景瑢垂眸,笑意盈盈地反问。 宁曦一噎。 是啊,看着又怎样? 她和景瑢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再有两个多月便要成亲,披件衣服有什么稀奇的? 她径自点了下头,将大氅拢紧了些,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不是不喜欢旁人用你的东西?” “是,所以以后别轻易送人东西,我会不高兴。” 不等她思考这话的具体含义,他便捧着手炉大步迈出,几步后回眸催她,“天冷,快走吧。” 长公主身边的孙姑姑和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站在一处,见两人走来,齐齐上前行礼问安,身后一众或大或小的官员都跟着一拜。 雪天总是寂静的,这些人的问候声像是罩在看不见的罩子里,有些发闷。 仗着身边有个会演戏的,宁曦干脆放飞自我,只扶起孙姑姑一人,又向一旁的齐家人点头示意,径直穿过人群,快步冲到最末位的小喜身前。 小丫头直接扑到她身上,本来想抱一下的,奈何她身上的大氅盖住了她的手,皮毛又滑,小喜两只手没能圈住她的身体,直接滑下来了。 小丫头面露尴尬。 宁曦发自内心地嘲笑了两声,趁她生气前主动张开双臂,将她圈在怀里。 “我不在的时候被欺负没有啊!” “有!”小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固执地控诉,“这两日下雨,郡主的画布怎么都晾不干,还总有外面的枯叶子吹进院子,怎么都扫不净,还有还有郡主不在,府里的小厨房都不做梅花酥饼了!” 小喜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宁曦笑得一声比一声高。 愣是给小喜笑脸红了。 小丫头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脸色黑一阵红一阵,心头那点思念随之烟消云散。 有那么好笑吗…… “郡主的大氅都脏了。”她报复似的道。 笑声戛然而止。 宁曦慌忙查看衣裳,除了肩头有点小丫头哭过的痕迹外没有其他。 泪水而已,干了就看不见了。 她松了口气。 一抬头就对上小丫头哀怨的眼神。 她浅笑着摸了把小丫头的头,暖了暖她为了等自己早就冻透了的手,拉着她上了马车。 全程都没给旁人一点眼神。 周遭默默关注着这边动静的人心底都升起一丝寒意。 好似被人忽略的空落落的感觉。 明明一起吹冷风,怎么郡主满眼都只是身边的小侍女。 饶是已经位极人臣,这些中年人还是不约而同冒出相同的念头。 给定南王府当下人可真好啊。 人群最前面,齐文浩收回眼神,身侧的齐思悦则扯了下他的袖子,“哥哥,该走了。” 父亲在外面染了重病,一路舟车劳顿肯定吃了不少苦,这不连马车都没法出,不能和这些大臣同僚们打招呼。 齐文浩没有妹妹那么单纯,他倒是不担心,只嗯了一声,由着妹妹牵他上马车。 齐府的下人到景瑢跟前提了一句,景瑢点了头,齐家的马车便先走了。 齐思悦如今是景怀瑜看上的正妻人选,鲜少露面,众人八卦心使然,不由多看了两眼。 孙姑姑轻叹,“花似的年纪,不该受这份苦的。” 老太监闻言嘴角一抖,尖细的声音拐着弯飘出,“姑姑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