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找皇帝老儿报仇的计划,她还不打算告诉景瑢。 无论他嘴上怎么说,皇帝都是他亲爹,保不齐他会否因此纠结,徒增烦恼。 一想到这儿,宁曦就觉得头疼。 本来计划着杀他亲弟弟和亲爹就已经够让她心神不宁了,现在还要多一条欺骗感情。 她只觉得头顶两个明晃晃的大字:人渣。 “爹娘,女儿也是逼不得已,别怪我。” 若是爹娘在,他们肯定不愿她欺骗旁人。 倒不是有多高的道德线,而是心疼她日日戴着面具虚与委蛇,日子过得累。 想着爹娘,宁曦哼着爹爹从前经常哼唱的小调,心里总算得一分安宁,渐渐睡去。 三皇子闹着要给定南王府立寺的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人们自然不会说天之骄子奢侈任性,而是说定南王府的清禾郡主迷了三皇子心窍,仗着三皇子倒追提出给王府立寺这等离谱要求,三皇子为博美人笑,便疯了似的求皇上首肯。 不然怎么解释一向懂事的三皇子突然转性? 朝臣们对她意见滔天,而闺秀们更是酸得牙都倒,恨不得自己顶了清禾郡主的名号,做那被皇子宠溺的美人。 众矢之的。 舆论中心的妖女正在院里用棒槌敲着刚洗好的披风,哼着小曲儿,卷着袖子,开心了还将棒槌当剑挽了个花。 忧心忡忡的左大小姐急忙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恬静的场景。 一腔急火顿时被浇灭大半,左文琦叉着腰在门口大笑了一声。 “哈!” “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你竟然有闲心洗衣裳!” “咦……这披风好像不是你的吧……这是安王爷的!” 宁曦被突然造访的女神经吓了一跳,还没等回神,面前就刮过一道火红的光影,抱着湿漉漉的披风细细观摩。 “真的是王爷的!天啊宁曦,原来你躲在府里不出门,是在给男人洗衣服!” 左文琦竖起大拇指,“几日不见,进展神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贤惠如清禾郡主,小女佩服!” 宁曦一棒槌扬起,左文琦连忙躲开。 宁曦没好气地拿过披风,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一下一下接着打。 左文琦连连啧嘴。 “伯父伯母若是看到这场景,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伯父曾经说过,宁曦的手是用来提剑纵马,保护自己实现抱负的,可不是用来泡冷水挑细针伺候旁人的。 当时她听了这话,顿时觉得伯父是世上第一好男人,比自家爹爹还要好,后来这事被她爹听去,还吃味似的阴阳怪气了两个多月才哄好。 宁曦深谙爹娘教导,也不愿做那伺候人的深闺妇人,然而现在为了安王,竟然…… 宁曦微微叹气,扛着棒槌,认真地扫视灰白的披风。 “他不愿旁人碰他的贴身之物,我本该丢了的,但是又怕他嫌我胡乱丢他的东西,只能先洗干净,若他不要便自己丢吧。” 她也是把披风带回家以后才想起景瑢这点子矫情的毛病。 如今这位爷就是放在桌边的瓷娃娃,稍有不察就会掉落在地化为碎片。 她可不敢怠慢。 左文琦听得一愣又一愣,“情情爱爱真麻烦。” 宁曦深知她又想多了,但思及结果,她也懒得解释,便随这位大小姐胡乱揣测。 “来干什么?” 宁曦扔了棒槌,给左文琦倒了一杯热茶。 “郡主大人,外面都为你吵翻天了,你就没点表示吗!”